“戲裡叫做袁四的角色,說程蝶衣唱歌劇時扮演虞姬,快達到理想境界,甚至認為是虞姬復活。”柯南博林說,“而現在,我也認為程蝶衣活過來了。”
英文翻譯,把臺詞裡的純青之境,翻譯為(理想狀態)。
偏執的臺詞,從黃白遊之口說出,程蝶衣的瘋魔,程蝶衣的小心翼翼,程蝶衣的心痛,都展現在觀眾跟前,好似禮花筒,瞬間噴出,觀眾都需要時間接受。
還未完全接受,月下醉戲的劇情開始了!
《霸王別姬》裡唱戲的內容,花旦和武生皆為國家京劇院的演員,程蝶衣的配音演員是溫老師,深得張派精髓,又研習梅派表演。
但只有這段保留黃白遊的配音。
那麼為什麼要保留呢?
溫老師的原話“他這段酒醉訴情,我唱不到這麼符合情景,所以黃老師的原聲是最優選,這番話不是恭維。”
明白了嗎?
專業人士都說好!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程蝶衣醉酒唱的是,傳聞由虞姬所著的《和垓下歌》,那叫一個悲痛欲絕。
拔劍自刎與劍丟落淚,一幀一畫都只見程蝶衣,不見黃白遊。
“一個微笑便是永恆的春天,一滴眼淚世界都會變黑。”阿倫認同,“這句評價太真實了,dieyi的流淚,能將人心都擊碎。”
導演阿倫都稱呼劇中程蝶衣的名字,而不再叫斯坦丁,也是完全被帶入戲的標誌。
“dieyi是喜歡他師兄?”
“不,我認為更準確的dieyi把自己當成虞姬,而虞姬肯定喜歡霸王的。”
“薩爾瓦多·達利的一句話太準確了,瘋狂只存在於藝術,存在於科學則為假設,存在於現實則是悲劇。dieyi是一位瘋狂的歌劇藝術家。”
……
程蝶衣詮釋了什麼是藝術家的命運多舛,為救身陷囹圄的師哥,被迫給霓虹人唱戲,結果被師哥段小樓吐唾沫星子。
緊接著國軍入城,又被當作漢奸在法庭審判,被抓起來審判,後面還誤食鴉片,一樁樁都是檻。
菊仙、段小樓、程蝶衣三人的命運攪和到一起,糾結不清,再因為時代背景,劇情跌宕起伏,觀眾挪不開眼。
觀眾們對菊仙的印象很負面,一方面代入程蝶衣,會覺得這女人很討厭,另一方面視角放大,菊仙很自私,但她似乎才是最懂程蝶衣的人。
至於段小樓——是戲中的好霸王,但現實中的假霸王。
再一折戲中,程蝶衣的解毒劇情,讓不少現場的美利堅觀眾,很有代入感。
別誤會,不是那種精神上的代入感,是身體上的代入感。
程蝶衣掙扎過後,好像河水乾涸,瀕臨死亡的魚……臉色蒼白地躺在醉翁椅上,腦袋還懸空。
菊仙此刻進屋,瞧見昔日傲氣的程蝶衣,成了這副模樣。
上前幫忙整理凌亂的衣服,然後聽見程蝶衣精神恍惚中的聲——
“娘,手都凍冰了,我冷。”
“娘,我冷。”
意識模糊之下,程蝶衣的喃喃自語,讓不少感性的觀眾忍不住流淚。
當初還是小孩時,被母親送去戲班,關師傅嫌他天生六指是畸形。
母親果斷地把他拉到巷子裡,當時冬天京城的天氣是零下,九歲的程蝶衣就告訴娘,“娘,手都凍冰了,我冷。”
下一刻他的第六指就被活活斬斷送進了戲班,從此再也沒見過娘。
意識恍惚,最冷最害怕時,程蝶衣想起了母親,想起了小時和母親的最後一面。
“這部電影,這個演員,都將會在影史留名。”柯南博林說。
薩瑞夫等著導演的後一句,因為突發如此感慨,肯定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