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刊總部的休息廳,有幾張深藍色的沙發,黃白遊和賀六爺一左一右坐著,記者蔡富川坐在中間。
記者名一聽就知道是川省人,蔡富川頗為激動,倒不是因為採訪物件是黃白遊和賀六爺,主要是他從情敵手裡搶來活兒,嘿就是開心。
採訪稿當事人也過目了,所以要問什麼心裡都有個數,蔡富川也按部就班——
“六爺、十三哥是第一次合作吧,第一次合作相互之間的印象怎麼樣?”蔡問。
長輩先開口,賀說,“白遊盡職盡責,演戲多麼努力,你們記者說過太多次,我說點其他的。”
“白遊的好勝心很重。”賀六爺說。
“好勝心?”黃白遊好奇,他一直認為自己很佛系。
“有的動作戲比較複雜,所以需要我們武行先示範一遍,我有個徒孫叫簡千,身形和白遊差不多,大多數演練都是他動手。”賀六爺突然問,“主持人你看了電影嗎?”
主持人……當前也確實在主持採訪,也算吧,蔡富川說,“當然看了,我還是帶著我妻子和我一起看的。”
“那你記得最後主角攔車的劇情嗎?”賀六爺說,“就是攔住俄黑幫老大的劇情。”
“有印象,甚至這一段我印象比較深刻……”蔡富川手指比劃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劇情出現在後期,黃白遊飾演的約翰李,肉身攔截俄老大的轎車。
“這段戲拍攝計劃是一個前衝,用威亞一個前衝躍上引擎蓋。”賀六爺說。
蔡富川洗耳恭聽,因為他在電影院看到的版本是主角後撤步,從後面的水泥墩子借力,竄上引擎蓋。讓他印象深刻的劇情畫面是約翰李踩上引擎蓋,重心不穩。
半蹲的姿態,勉強調整重心是人下意識動作,但同時約翰李還保持著另一個下意識動作,目光鎖定坐在副駕駛的俄老大腦袋。
“簡千示範了一個更合理的版本,然後白遊就要求自己一定要完成。”賀六爺說,“為此免不了磕磕碰碰吧。”
“我只是想讓動作戲更帥一點。”黃白遊認為自己是幹一行愛一行,出演動作片那麼就儘可能讓影片的動作更好看。
為何當前的武俠劇又或動作戲那麼垃圾,沒人願意看,前者用慢鏡頭湊數,連個劍花都挽不好,後者用快剪和手持攝影,晃得人暈頭轉向。
“對這動作我沒有太大印象,反倒是十三哥瞄準人腦袋,想一槍爆頭的眼神,彷彿是被動技能,時刻都能觸發,甚至讓我萌生——這約翰李不像演的。”蔡富川說,“十三哥這是怎麼辦到的。”
“從事一檔職業十幾年,肯定會有職業病。”黃白遊說,“我為約翰李設計的職業病是——爆頭率,或是殺手訓練營養成的習慣,或是來自大陸酒店和同行交流。”
“但電影裡並沒有展現這一點,沒有吧,我記得沒有。”蔡富川說。
“演員塑造角色的技巧不一定需要全部展現出來。”黃白遊說,他還設計了許多,譬如約翰李察覺到身體走下坡路,爆頭率也逐漸降低的一系列反應。
“電影里約翰李反戴的手錶,所使用的匕首型別,甚至到飆車發洩的劇情都是白遊想的。”賀六爺說,“如果有機會拍攝第二部,伱們會見到更豐滿的約翰李。”
約翰李在賽車場把油門踩到底的飆車,一個被蔡富川遺忘的十幾秒片段。
現在回味,約翰李一個殺手,最愛的女人身亡,肯定要有點發洩的渠道,否則不成為聖人了嗎?
“殺手更立體,”蔡富川心想,並且回應,“以《疾速追殺》的票房,肯定會有第二部。”
賀六爺沒說話,有沒有第二部取決於身旁坐著的黃白遊,會不會接拍第二部。
採訪繼續,該黃白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