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的電子音樂肆意囂張,迷亂刺眼的燈光在黑暗中來回穿梭,徐佑文坐在貴賓卡座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整個人慵懶的依靠在綿軟的沙發後背上,他手中拿著一杯白蘭地輕輕搖晃隨後抬起放在冰冷的薄唇邊喝了兩口。
唐明軒看著舞臺上不停扭動的身軀對徐佑文笑著說:“你不去那裡玩玩嗎?”
徐佑文輕搖頭,目光冰冷:“不了,你去吧!”
唐明軒站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扯鬆了領帶,朝舞臺走去,不多時他就與那舞池融為一體,浸沒在黑暗裡。
這麼多年,唐明軒還是跟當年一樣,依舊是那個萬花叢中過,不沾一片葉的花花公子。
徐佑文坐在沙發上沒多久,就有三個身材火辣的女子來到他的身邊,也沒問徐佑文願不願意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聲音嗲聲嗲氣:“這位帥哥你需要人陪嗎?”
嗆鼻的香水味飄到徐佑文的鼻子裡,那名女子胸前的一片白雪靠在徐佑文的胸前,徐佑文擰緊眉心,猛地站起身,一把鎖住了那個女子的脖子,像一隻發怒的獅子般咆哮道:“你想死嗎?!給我滾!”
那名女子感覺自己的脖子像要被掐斷似的,脹紅了臉喘不上氣來,害怕的瑟瑟發抖,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好惹的傢伙,連忙哭喊求饒:“我滾!我滾!你快放開我!”
徐佑文看那女子哭紅了眼,才放開自己的手,那女子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咳嗽著,隨後帶著她的朋友狼狽的落荒而逃。
卡座再次化作孤寂,徐佑文彈了彈自己的西裝衣領,再次坐回了沙發上,他將大理石桌子上的那杯還未飲盡的白蘭地一口氣喝下,酒杯撞在大理石桌子上發出激烈的脆響,然後站起身結了帳後,離開了這個吵鬧喧囂的世界。
夜晚的江州有些冷,他一個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燈光照射下來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回憶如海浪翻湧,讓他不能呼吸。
七年前,徐佑文剛開始打拼事業的時候,顧燃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們窮的連江州好一點的一室一廳都租不起,為了省下那一點點的車費,顧燃就陪他住在不到三十平的地下室裡。
地下室的環境陰暗潮溼,連一點點陽光都看不到,為了支撐兩個人在江州繼續生活下去,他們甚至在一個月內都沒有吃過肉。
徐佑文那時候就覺得顧燃是這個世界對他最好的女孩子,等自己有了錢就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一定要千倍百倍的對她好。
“顧燃,等我有了錢,我就給你買大房子,買好車,買鋼琴!”年輕的徐佑文張著一張青澀的臉對顧燃承諾道。
顧燃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輕搖頭道:“徐佑文,我只想跟你有個家。”
“放心,我一定會買上大房子來當我們的家。”徐佑文握著顧燃的手承諾著,掌心的溫度可以融化冰塊。
他以為有了大房子就有了家,可是現在才明白大房子並不等於家。
顧燃死了,他就沒有家了。
夜晚的涼風吹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怎的眼一酸,眼淚就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坐在街邊等了十幾分鍾,計程車司機來接他回家,他坐在汽車後座不聲不響,十幾分鐘的路程一會兒就到了。
他住在江州最繁華最貴地段的別墅裡,這裡一平要四十幾萬,外人都是紅著眼看那房子,伸長了脖子望塵莫及。
他在玄關脫了皮鞋,換上了拖鞋,開了客廳金碧輝煌的水晶燈,璀璨的燈火將這棟大房子照亮,盡顯奢靡繁華。
這原本是他想要買給顧燃的大房子,可是卻一次也沒有送出去過。
明明一開始兩個人那麼好,可是為什麼到後來兩個人連說一句話都覺得是浪費。
他走到客廳的酒櫃前拿出一瓶軒尼詩,信手開啟酒蓋將烈酒倒在玻璃杯中,他從自己的西裝內兜裡掏出一瓶藥往自己的掌心倒了幾片,隨手塞進自己的嘴巴里,拿起杯子大口喝了幾口酒將藥嚥下了肚。
他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頭靠在沙發上,一杯又一杯的酒往自己的身體裡灌。
濃烈的酒精讓他忘記一切煩惱,麻痺自己的神經。
喝醉了隨意歪著身子躺在地板上睡著了,一夜過後,他摸著手機一看,竟然發現有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唐明軒打來的,估計又在擔心他會去尋死。
他拿起手機點了回撥,咚了兩聲,電話立刻被接起。
“喂,老唐你幹嘛?”徐佑文摸著自己快要裂開的腦袋。
“喂!徐佑文你昨天怎麼一個人在酒吧消失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知道我這一晚多擔心你嗎?!害我連美女都沒有約!”
徐佑文笑一聲:“我又沒事!整天跟個老媽子瞎操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