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的身體,彷彿被按壓在冰川峭壁,一層層冷意席捲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安陽的視線愈發模糊起來,辰兆珩的回答讓她嘴角勾了自嘲的笑意。
“那我只能說,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你以為我想要什麼?”辰兆珩的手指輕輕按壓在安陽不斷流血的傷口上,“你不過是人魚種族扔出來的一把利刃,以你的地位,接觸不到我想要的情報。”
那雙深邃的眼眸,一點一點描繪出安陽的模樣,“我留下你,只是覺得你比從前那些人有用。啊,好像不能稱之為人……”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體溫,可是碰觸到肌膚上的瞬間,安陽就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好像被勾起來一樣。它們發出想要溫暖的哀嚎,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冒出密密的冷汗。
辰兆珩的話輕飄飄的入了耳朵,卻如同千斤重石壓在胸膛,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先前所有的試探,不過是辰兆珩想要策反她的舉動。這個男人在逐步試探她的底線,只等到她崩潰的那一刻。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是查理德這個意外出現,她依舊被抓在辰兆珩佈下的網中,毫無反抗地順著設定好的路線前行。
這個男人,比資料上寫的還要可怕。
“殺了我吧……”艱難地張開口,安陽痛苦地閉上眼睛,“如果不殺了我,我也會自盡。我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我不會放任一顆炸彈留在身邊,但我……”辰兆珩的手輕輕壓在安陽的下顎,拇指揉蹭過她的唇,“聽過認祖嗎?”
安陽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她驚訝於人類居然知道這個詞,可是這是人魚的秘密……
“沒聽過。”
“其實人類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歸在心理學,跟你們還是有些許區別,”辰兆珩鬆開手,緩緩道:“我會讓你把我當成主人。就算是待在別人的身邊,你的主人也只能是我一個。”
安陽忍不住冷笑,“隨便你怎麼做,但是我不會屈服。如果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不失去查理德,我可以告訴你,你真可悲。”
“你不想他失去控制,可是你又無人可用。人類,又有幾個八年可以去重新認識一個人。”
辰兆珩的面色難得的僵了下,“嘴硬,很好。”
肌膚裹緊的導管猝不及防的被拽了出去,皮肉的神經瘋了一樣傳導來劇痛。安陽疼得咬緊牙關,豆大的冷汗冒出額頭,喉嚨深處發出嗡鳴。
“我不介意親自操刀打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快。”
安陽注意到他的面色倏地一沉,腹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神志不清的情況下,這道傷口就像壓斷最後的一根稻草,讓安陽發出暴露情緒的低鳴。
鮮血順著幾乎透明的肌膚,順著剔骨刀滑落,殘雪寒梅輕易的勾住辰兆珩的眼球。
殘忍地看著裂開的傷口一點點癒合到刀刃上,他慢條斯理的將刀子磨人的往外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