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欣慰地笑了聲,可是轉念一想,悠悠道:【其實不論變數,還是重新經歷多少遍,顧知白跟寧思年都不可能有未來。】
【系統:為什麼啊?】
【安陽:兩個性格相似的人,同樣的敏感自卑,根本不可能有未來。更何況透過夢境可以看出來,顧知白其實對寧思年有過猶豫,但是終究沒有愛上。所以在她跟與戚家的恩怨上,他依舊選擇黑暗的那條路。】
【系統: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才會念念不忘嗎?】
【安陽:更多的是悔恨吧……人往高處走,身邊的風景只會變成別有目的的豔麗。到了他所達到的地位,高處不勝寒,才會更加眷戀年少時單純的相伴。】
嗤嗤冷笑兩聲,安陽交疊了胳膊,【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好事,負了就是負了。顧知白從來都沒有作對選擇。】
清冷的雨淅淅瀝瀝下了整整三天,戚言深再次看到顧知白時,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手腕上那塊限量的鑽石表,成了身上唯一的亮色。
面色平靜的人,讓他準備幾天的話盡數嚥了下去。
“哥,我看起來怎麼樣。”
似乎已經習慣用這樣的稱呼去叫戚言深,他率先開口的舉動,讓戚言深眼眶酸澀。
“比任何時候都好,看起來很帥氣。”
顧知白唇角揚了弧度,坐進車子後,眼睛淡淡的望向窗外。
陰霾的天空下,車輛掠過點亮燈光的城市,明明還是白天,暗沉沉的天空卻好像將一切捲入了黑夜。
戚言深理解他的心情,率先下車為他撐了傘。
“哥,我沒事。”
推了傘,他自己撐起一把,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前面敞開的鐵門。
細雨順著傘骨的痕跡似墜下的線,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半山腰的墓園在一片喧囂的雨聲中,沸騰起薄薄的霧氣。一排排整齊的墓碑下,靜靜躺著已經離世的人兒。
戚言深怕他承受不住,身體微側站在顧知白的旁邊。
然而他以為會哭會鬧的人,在寧思年的墓碑下半跪了下來,波瀾不驚的語調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她走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她一直掛念你,臨走的時候都在說你的事情……”
顧知白微顫了身子,原本還想問什麼,沉默了會兒後緩緩點了點頭,“哥,我想在這裡陪她一會兒,你先回車裡等等吧。”
“我跟你一起。”
“我想跟她說說話,”仰起臉看向戚言深,顧知白的眼眸裡浸滿溫柔,“有些話不方便讓你聽到。”
戚言深躊躇了會兒,還是決定站在不遠的地方等候。
這樣的顧知白雖然正常,卻讓他無端的心慌。攥緊手裡的傘柄,他的目光緊張地落在那個佝僂起的背影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墓園裡開始捲起大風,冷冽的空氣刺的人臉僵硬。
顧知白的額頭重重抵在墓碑上,刺目的紅字放大地烙在眼中。薄薄的水霧朦朧了視線,臉頰滑下冰涼的淚。
“年年,不要怕,我這就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