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白守著日記，一坐直到天亮。
每一張紙上的字，一筆一劃，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讓他怎麼也看不夠。
“年年，我還沒好好告訴你，我的故事……”
手指愛憐的撫摸著本子，他紅腫著一雙眼睛，聲音異常低微，“你說想讓我好好活下去，未來我會遇到更喜歡的人，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
“哥，東西我帶走了。”
一夜未眠的人，站直了身子，好像真的恢復了平靜。
戚言深張了張嘴，見他真的要走，遲疑地問道：“不去看看嗎？”
顧知白頓了步子，長久的沉默後，才緩慢點頭，“下週好嗎。我現在的樣子，她肯定不會喜歡。”
再次回到住處，他開啟所有的窗戶，讓微風肆無忌憚地吹進房間。
“年年，你該回來了，”顧知白揚起下顎，拉開窗簾的瞬間，陽光傾瀉在他的身上。
懷抱中的日記好像立刻有了暖意，他彎了眉眼，將它緊緊揉在胸膛，好似要嵌入體內一般。
睏倦席捲滿身疲憊，不知不覺間睡過去時，他成功在夢裡再次看到了寧思年。
盯著手裡的學生檔案，他看到年幼的自己雙眉緊鎖，“奇怪，戚言深拿這種東西幹什麼。”
他當然不會忘，就是因為這份學生檔案，讓他知道了寧思年的存在。
也是從那時起，他猜到了計劃失敗的始作俑者，從此寧思年走進了他的生命。
他在夢裡看著所有的一切重新展現，可是等到了高中，他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邊沒了葉蔓菁的身影。
“放開他！”
同樣的暗巷，同樣的時間，寧思年將圍在他身邊的不良少年一把推開。凌厲的眉眼寫滿憤怒。可是他看到輪椅上的自己，嘴角勾起冷嘲。
從那天之後，寧思年如同守護王子的侍衛，圍繞在他的身邊。
“我抓到你了，”溫煦的午後，她從花壇深處冒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一根正在燃燒的香菸，冒出嫋嫋灰霧。
她踩著臺階跳下來，居高臨下地挑了眉，“顧知白，騙我好玩嗎？”
顧知白在旁邊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夢裡的人是他又不是他，可是一切又顯得那麼的真實。
“抽菸對身體不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一起戒菸。”霸道的語調，絲毫不留餘地。
“年年，你別太過分……”
年年？！這個稱呼讓顧知白腳下一踉蹌，不等多想，就看到夢裡的寧思年從兜裡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薄荷糖。
擰開糖紙，她強硬地塞進了他的口中，“以後想抽菸了，我就給你糖。”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會抽菸嗎？”咔嚓一聲咬碎口裡的糖塊，夢裡的顧知白溫潤地眨了眨眼睛，活像一隻純潔無害的小白兔。
寧思年滿不在乎的昂了聲，“因為我知道啊。人格分裂嘛，我還以為你要繼續瞞我。”
沒有理會顧知白瞬間慘白的臉，她單掃眉尾，“不同的性格不是應該說話語氣不一樣嗎？還是說，你現在也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