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深！我知道是你乾的！你究竟將年年藏哪兒了！”
戚家的老宅，從來不主動來這裡的顧知白，如同一頭暴怒的猛獸，狠狠踹開了房門。
戚言深手裡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到顧知白的一身狼狽時，眼中的震驚漸漸被悲憫所取代。
“你還要我多少次，她不想見你。”
“那我也要聽她親口！”下意識地想要抓旁邊的東西扔過去，顧知白撈了幾下，才發現因為三番兩次來鬧，這邊擺放瓷器的木架早就換了位置。
“戚言深！你究竟不！”氣勢洶洶地衝到桌子前，他的雙手狠狠砸了上去，“你別以為在這個地方，我不敢打你！”
“你到現在還沒跟父親解釋，腿的事情……”
戚言深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顧知白的眼眶立刻紅了起來，“你別轉移話題……年年呢，你將我的年年藏哪兒了……”
“你做過那麼多事，她怎麼可能還會原諒你。顧知白，你是個聰明人，何必緊抓著不放，”戚言深頭疼地皺眉，“她去了最想去的地方，不會想要見你。”
“可是我想見她……”一次一次的碰壁，讓顧知白滿身的戾氣再也偽裝不下去。
他抬手狠狠擦過眼角，可是眼淚卻一直停不下來。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啞著嗓子，“哥，求求你讓我見見她吧。我知道錯了，我想跟她道歉。”
“年年她很溫柔，只要我求她，她一定會原諒我……”
戚言深頓時紅了眼圈，這一聲哥，幾乎將他的心都喊軟了。
“好，”輕輕點零頭，戚言深艱難地翹了唇角，“我會轉告她。如果她真的願意見你，我就跟你。”
“謝謝，謝謝哥，謝謝……”
“哥，我不打擾你了。你一定記得要跟她，我真的想見她……”
邊哭邊笑地往外走，眼底沉澱的痛楚終於點上些許微光。
一年零三個月，他已經有四百五十七沒有看到安陽了。
這個狠心的女人，悄無聲息地就跑了，甚至連他的夢都不進一次！
可是現在好了，戚言深中終於肯鬆口了。
穿過走廊，他冷不丁看到樓梯口拖出長長的影子。
夕陽的餘暉從落地窗斜灑在那個饒身上，也讓他恐慌的嚥了口乾沫。
“父親，我、我沒打擾哥哥……”
面前的中年男子身子微不可見的晃了下，良久才緩聲道：“沒事。四個月不見，你瘦了。”
沒有聽到威嚴的叱責，讓顧知白莫名地抬起頭。
這一瞬間，他在那雙眼中看到了悲憫憐惜，還有一種不出的心痛……
顧知白感覺自己的心肝，莫名的開始發疼，好像被什麼機器反覆的揉碎攪拌。腳掌不受控制地挪到樓梯旁，在捱到臺階的瞬間，他立刻逃也似地跑了下去。
他不懂，他看不懂那是什麼目光！他一點兒都不明白！
狼狽地回到住所，渾身上下那種心驚膽顫的感覺，才稍稍平復了下來。
哭紅的眼睛緩緩抬起，在看到沙發上出現的人影時，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年年，是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