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煜破天荒的姍姍來遲，到了點兒居然也沒有火急火燎的離開，真的讓他有些不習慣。
見程煜只是動了動眉頭，沒有吭聲，陳克忍不住湊到身邊，小聲嘀咕道：“不會是吵架了吧？”
“沒有，”程煜盯著面前的資料夾，眼神中有些許複雜，“她從今晚開始上晚自習。”
“呦，”陳克一聽這話，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年你一直照顧你家女兒，都沒有出來玩過了，要不要今晚兄弟我替你包個場子？”
“你不會怕了吧？”發現程煜沒有立刻回答，陳克開口慫恿道，“自從上次被你家程安撞見，你可是當起了和尚，再憋下去小心年紀輕輕的就萎了。”
程煜煩躁地扣上手裡的東西，想到這幾天安陽的叛逆，最終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夜場的燈紅酒綠，到處透出令人迷醉的香水味。
二樓的包廂裡，程煜給自己倒了杯酒，半躺在沙發上。
旁邊的陳克已經上陣，慵懶纏糹帛的聲音絲絲入耳，如同催化情緒的良藥。
他一杯一杯灌著自己，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動人，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也反應了。
半眯上眼睛，酒精麻痺了神經，讓感官變得遲鈍起來。
恍惚間聽到旁邊陳克說了什麼，他習慣地搖了搖頭。
“你小子不會在給誰守身如玉吧？”爽朗的笑聲，讓程煜好不容易舒緩的心思再度煩悶了起來。
“沒有，”他半挺起身子，掃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陳克，“用不著你操心。”
欲蓋彌彰的話，惹得陳克咯咯笑了起來，他暗暗挑了挑眉，其中一位女郎緩緩靠到了程煜的身邊。
“先生，要不要嚐嚐我們這兒最新的酒，”長長的黑髮順著她坐下來的動作，柔軟的滑到程煜的臉頰，一股甜甜的芳香帶著草莓的味道，順著髮絲湧入程煜的鼻間。
“你的香水，很特別。”
他盯著笑容明媚的面容，惺忪的眼眸恍惚間將這抹笑與夢境中的人重合。
他聽到那女人軟綿綿地說了什麼，可是到了耳中，大腦傳遞給他的是安陽叫他程煜時，帶了撒嬌的音調。
鬆軟的手帶了別樣的溫度，自他的脖頸下滑，點燃的呼吸讓他的大腦開始變得混沌。
“程安……”
溫柔的語調輕柔地從唇邊溢位，他想到夢裡她乖巧的模樣，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
就好像美夢成真，他的手真實地握住了安陽的腰肢。
將人翻到身下時，他聽到對方明媚的笑容，帶了蠱惑人心的甜美聲調，“先生，你是我見過最俊美的人兒。”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猛地灌了下來，他眼中所有的迷茫頃刻間被冷冽所替代。
女子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停了動作，剛要問，程煜已經利索地站了起來，“我有事，先走了。”
“嘖，說你為人守身呢，還不承認。”陳克笑眯眯地嘖了唇，“隨你，都隨你。”
守身？他真的沒有。
程煜出了夜場，習慣地點燃了香菸。
紅色燻焚的香菸在黑夜寂靜的路上，像舞動的飛螢，化出獨屬於它自己的軌跡。
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嗒嗒聲響，無數人的面孔在黑夜中從他的腦海中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