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陳克沒忍住笑聲，乾咳了兩下才正色道：“不是我說，你家程安將來最多是文職，你還指望她出去衝鋒陷陣？”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陳克誇張的擺了擺手，示意明白深層的意思，“程煜，別告訴我你小時候沒想過走這條路。”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烏黑的眼眸像泛起了光芒，這是程煜幾輩子以來從未見過的情緒。
程煜怔怔地盯著面前人，忽然意識他因為對這個人太過熟悉，所以從來沒有在乎過其他的細枝末節。就像他生來就知道，自己將來要走哪條路一樣。
面前的咖啡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異常苦澀，他盯著安陽忙碌的身影，繃緊的唇吐出一句詢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遵循她的意願？”
得到肯定的回答，程煜自嘲地掀起唇角。
沒有人明白他的選擇，就像誰也不會相信，如果讓安陽真的考取警察學院，她走的並不是文職的道路。
那個夢已經告訴了他，未來是什麼樣的結局。
攥住咖啡杯的手蜷起緊繃，他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眼神冰冷至極。
他明明是最好的捕手，怎麼能在關鍵的時候失了分寸手忙腳亂。
他的東西，從來只能是他的……
半個小時後，便利店的門口忽然傳來女孩子們的驚呼聲。
安陽好奇地轉頭，正巧看到程煜推門而入。
燈光柔軟的撒在他微翹的髮梢，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珠含笑掃了過來。
安陽幾乎立刻做賊心虛地低了頭，頭頂上的帽沿投下大片陰影，遮擋住了她的面容。
手指抓在桌子的邊緣，她聽到自己的心臟驚懼的亂跳，好像要將她立刻暴露出來。
屏住呼吸等待中，那道眼眸卻沒有逼近的意思。
安陽小心翼翼地抬頭，這才發現程煜已經慢悠悠地逛在貨架中，眉眼偶爾劃過的神情，倒像是來買東西的。
原來不是她暴露了。
安陽長舒了口氣，剛探了腦袋準備找餘陽來接替一下，誰知程煜身子一轉，居然向著櫃檯所在的方向徑直走來。
“結賬。”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陽使勁拉了拉帽子，刻意壓低了聲音，“先生，一共二十五。”
“嗯，”程煜慵懶的語調在尾音劃過長長的綿軟，“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安陽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先生，你聽錯了。”
“是嗎，”程煜的手壓過桌面，身體犯規地前側了過來，吐出的氣息帶了熱度燙過安陽的側顏，“近距離看好像又有些眼熟。”
安陽本能地縮了縮身子，手指顫抖的推了推面前的碗麵，“先生如果現在吃，我可以幫你泡。”
“小姐，我們真的不認識嗎？”程煜故意壓低的聲音，帶來撩人的磁性。秀麗的眉微微上挑，他看到安陽的小臉越來越紅，嗓子深處發出淺淺的輕笑。
“這位先生，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