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安陽暗暗下了決定，轉而將目光看向顧城。
如果顧翎這邊行不通，她只能來求顧城了。
“金燕，不用替我求他，”顧翎洞悉到她的想法，緩聲道：“或許有些東西，我註定得不到，可是顧城，你也永遠得不到。”
他深吸了口氣，兩行清淚滾落而下，“東西不在這兒，你就算把我的據點毀為一旦，也找不到。”
“顧城，你既然想要，我可以給你。”
“別跟我耍花招，”顧城蹙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聽到顧翎補充道：“路上，我有些話想說跟金燕說，我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顧城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一一掃過，選擇了沉默。
安陽沒想到他會答應，跌跌撞撞的出了據點，她坐上顧城搜來的吉普車時，心臟依舊沒有恢復正常的跳動。
“見面時間太短，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什麼，”顧翎虛弱的將身子窩在後車座，眼睛溫柔地落在安陽的臉上。
“還記得這裡嗎？”
安陽被他的話題勾走，立刻往外瞅了兩眼，“這裡不是東華市，你這麼問，難道我曾經來過？”
“旅遊的時候，你哥哥帶你來過，”後腦貼到窗戶上，顧翎斜看著外面的景色後退，“末世剛來時，我正在這裡出差。跟你哥哥的最後一通電話，他說他會來找我……”
“為了能夠等到你們，這些年我都沒有離開過。”
安陽沒想到背後會有這樣一段往事，想到哥哥的死，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幾次差點暈過去。
黑暗的記憶不論過去多久，都刻骨銘心。
“對不起……”她垂下頭，不甘心地攥緊雙手，“我哥哥去的突然，沒來得及吩咐後事。他如果知道你還在這裡等他，肯定會很開心。”
“是等你們，”顧翎淺淺地笑了笑，“金燕，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了？”
“從顧大哥結婚之後，就沒見過面了，”想起從前，安陽不經意地嘆了口氣，“顧大哥也是，結婚那麼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我還是在學校看報道才知道的。”
顧城在前面開著車，本想譏諷兩句，聽到這個話題冷聲一笑。
當年的事情他記得不多，顧翎結婚的時候他還在國外待著。至於當時顧家跟林城王家接親的事情，還是聽自己的父親提的。
再怎麼優秀，最後這個人還是迫於家族，成為聯姻的棋子。
呵，想到正因為他在外面，反而躲過了這一劫，一時間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
開心的是他在國外雖過的艱難，可是擁有從來沒有過的自由。難過的是他好不容易成年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家，就爆發了疫情。
機場亂哄哄的人群，開啟了末世，也造成了他終生之憾。
從來時的路返回，周圍的環境跟之前離開時沒有絲毫區別。
這一路顧翎跟安陽說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他的聲音淺淺的，卻極其的溫柔，好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記憶裡變成了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