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這個詞刺激到了安陽，她哆嗦了泛青的唇瓣，低喃的聲音好似發出的哀嚎，“不要死，哥哥不要死……”
十指卯足全力抓在顧城的胸前，壓抑的哭聲讓他一瞬間愣住。
果然是他想多了，安陽怎麼可能因為他受傷，就變成這幅樣子。
“溼透了，要不要換身衣服？”
黎傾昀臨走前，毫不猶豫褪下的指環，正躺在他的手心。
可是懷中人卻好像聽不到一樣，死死抓著他不肯鬆手。
顧城原地坐了下來，帶了溫度的唇印在安陽冰涼的額頭上。
“你不吭聲，那就等他們回來再說，”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安陽隱約間聽到他的聲音添上愉悅，“可惜等他們回來，你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好心情了。”
“轟隆——”
沉悶的雷聲中，猙獰的閃電瘋了一般在天空閃動。
門再次被開啟的時候，閃電一瞬間的亮光，照亮了黎傾昀的身影，還有他懷中抱著的人。
昏暗的房間裡，顧城的眸子微不可見的眯了下，嘴角勾起的笑意沾著幾分猙獰。
“金燕怎麼樣了？”宋子秋進來，邊問邊脫掉了身上浸溼的上衣。
“一直在叫哥哥，”顧城柔聲嘆道：“應該是想哥哥了吧……”
他的話一出口，黎傾昀的身子明顯僵了下。
沉默著將懷中的人放下，他皺眉來到顧城的身邊，“你去處理身上的傷，她先交給我。”
“不管她了嗎？”顧城看向黎傾昀的目光意味深長，裡面夾雜的東西，讓黎傾昀渾身上下有些不舒服。
“可以先不用管我，”黎傾昀帶回來的人，虛弱地幹喘兩聲，撐著牆邊艱難地坐了下來。
“別怕，哥哥回來了，”黎傾昀把安陽接近懷中，手掌一點點擦拭著安陽的額頭，“不怕，哥哥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
注意到安陽在黎傾昀的懷中慢慢安靜了下來，連哭聲都變得微弱，顧城的眼神幽暗了些。
他完全可以利用今天的機會，把安陽強制帶走。
可是他不想這樣做，他有更大的野心，他想將黎傾昀取而代之。
“哎，你別在意，不是因為你才這樣的，”宋子秋見顧城半天沒有反應，以為他還在想安陽的事，小聲嘀咕道：“以前黎大哥磕了碰了，她也會哭，只是今天這麼嚴重，我還是第一次見。”
“嗯。只是覺得，心裡有這麼大的陰影，還求我帶她去看喪屍，讓我有些意外罷了，”接過宋子秋遞過來的藥膏，顧城進了暗處，利索地褪下了身上的衣服。
回來時，他才發現安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反而黎傾昀的手上，多了一套溼淋淋的女裝。
“今天麻煩你了，”黎傾昀將安陽脫下來的衣服擰了水，掛到屋中拉起的麻繩上，精神看上去很是疲憊。
“不麻煩，”顧城扯了扯自己在胳膊上纏繞的繃帶，“她怎麼樣了？”
“剛哄著換了衣服，現在睡著了。”
聽著黎傾昀理所當然的語氣，顧城皮笑肉不笑地坐到了椅子上，目光重新落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