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表達的是他和我媽媽相遇的一整個過程。
“你看明白了嗎?你爸爸造這做莊園的目的,他就是給你媽媽造的。”許微的媽媽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就完全的是在述說一件事情,好想跟她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從大都市裡,來到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在目睹異族別樣風光和情調之後,來到一家民居,偶遇一位年輕少女,感嘆生活的奇特與不同地域的震撼的同時,有感而發,塑造這樣一座人間奇絕。爸爸在很早以前就用了另外一種方式在默默的想念和紀念我的媽媽,比起我媽媽為他做的,他也不曾少付出什麼。
“很漂亮,我很佩服許孝濂這一點。他當初造這個莊園的時候簡直是走火入魔,廢寢忘食。那個時候他都不用參考什麼,完全是有感而發手到擒來。我有時候真的在懷疑,我當初趕你媽媽走到底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要是愛一個人就要放他自由的話,那我的確是做的不對。”她靜靜的訴說,完全不在意我是不是在聽,不在意我怎麼樣看她,“要是我當初成全了他們,你說他們現在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怕是你現在完全是另外一種身份和生活吧。你怎麼可能會受那麼多不該你受的苦。其實你也應該是恨我的吧,我的一個決定改變了你的人生。”
“沒什麼恨不恨的,這都是命。忍得了就忍,忍不了就爆發,跟別人有什麼關係。”我並不是在意什麼身份不身份地位不地位的,我只是覺得我媽媽活的太不值得,“假如我媽媽當時不按照你說的去做,也並不見得比現在好多少情況,人不發生這樣的事就會發生那樣的事,誰都說不準的。”
“你這個女孩就不怕我會對付你嗎?當初我可以威脅你媽媽離開,你就不怕我現在也同樣可以威脅你嗎?”
“那是你的事情,你要是做了決定我能改變的了你嗎?我們都是隻把自己過好就行的人,別人要怎麼對付我們,我們哪裡料想的到。”
“你這個女孩倒是很特別。我女兒天衣做生意的時候一直堅持一條原則,那也是我教給她的,置人於死地,不給他翻身的機會。這個原則雖然無情卻是很合理的。我若是不置人於死地,倘若他翻身過來我便是他第一個要報復的人,所以我要把他置到絕境,讓他再無機會可以接近我。”
“那天衣被你教育的很好,怪不得她現在所向無敵。心不狠則站不穩,很深刻的道理。”
我點頭,許天衣的確的做生意的好料,她知道怎麼樣做才能讓自己更強大,讓自己更無敵,她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媽媽,哪能不成功啊。
“你贊成也好,反對也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是對一個人好可以好到無法形容,無法表達。但是,如果我不想對一個人好,我想對付這個人,那我就會用最想不到的辦法來讓他不好過。”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中的笑幾乎要流淌出來,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是如六月寒冬一樣。
“做人是要這樣做的,好就好到極致,壞就壞道極致。我想這就是你這麼多年來可以堅持下去的信念吧,畢竟青燈古佛,寂寞難熬,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讓你堅持執著,怕是你也要熬不下去吧。”我的後背一片冰涼,嘴上卻還要故作輕鬆堅強。
她靜心修佛,其實完全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要對付我們母女,對付我和我媽媽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來了。
“是啊,我最好的時光都留在了城邊的那座破屋。多少個日夜我都在想,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許孝濂痛苦,讓蘇凝痛苦。我就是靠著這個信念才活到現在,你看我女兒天衣,她現在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只要我想做什麼,馬上就能做到什麼,但是我在等一個機會。天衣是我的助手,我們正在播撒著一張網,慢慢的你們就會知道以後會發生過什麼了。”
我看著她,她就想是一個魔鬼一樣,穿著最華麗的外衣,卻有著最恐怖的內心。
“你到底要幹什麼,如果說傷害我可以讓你心裡解恨心裡平衡的話,那你現在想怎麼對付我都行。渙宇跟這件是事情沒有關係,我的孩子也沒有關係,我的爸爸跟你是結髮夫妻,如果你是在怨恨當初我媽媽橫刀奪愛的話,那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只求求你不要傷害其他的人,有什麼事找我就可以了。”我說著,這個時候我才害怕起來。原來愛可以讓一個人瘋狂,恨同樣的也可以讓一個人瘋狂。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付你,也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你的曾阿姨不是嗎,你爸爸還託我好好照顧你呢,一旦你在我手裡出了事情,那你爸爸不是要怨恨我一輩子了。我已經被他恨的夠多了,不想再被他恨了。”她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親切的拉拉我的手,她的手很溫暖,但是我卻像是被一塊冰握著一樣。“星竹,你真的很像你的媽媽,我一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起你媽媽的樣子來,那時候她多溫柔可愛啊,完全的單純少女一樣。許孝濂就是被這樣的一張臉牽掛的日夜不安。”
“我會離開這裡的,我會再也不回這來的。你放心,只要你不傷害我爸爸,我現在就走,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我像是被下了咒,急匆匆的站起來就往外走,“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今天的事的,也請你不要再煩惱,我會走的遠遠的。”
“星竹,”她快步追上來一把拉住我,“你急什麼呢,我現在又沒有做什麼,我只是說說我的想法而已,我又沒有什麼計劃正在實施,你怕什麼啊。”
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她的厲害,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要我住進來,和我做好表面關係,她要在別人不知道的一面對我大做文章。爸爸現在完全認為她是在慢慢的愛護著我,她在以母親的方式呵護著我,她完全是把我當親生孩子一樣看待。
“無論怎麼樣,請你不要傷害爸爸,你有什麼都朝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