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銀的親屬還在去殯儀館認人的路上,還沒有準確地訊息。”蘇冉低聲回道。
祝浮生聞言,閉上了眼睛。
蘇冉看到他的眼皮在顫動,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遇難者有多少個?”
隔了好一會兒,祝浮生才睜開眼睛問第二句,聲音也平和了許多。
“已經送去殯儀館的有9位。”
祝浮生第二次沉默。
“你好好休息吧,什麼事兒都明天再說。”蘇冉勸他道。
祝浮生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道:“嫂子,你知道周扒皮要回去拿什麼嗎?拿錢!”
祝浮生本來嗓子就嘶啞,聲音稍稍大一點兒,就出現了劇烈地咳嗽,他的傷口在肩膀,咳嗽牽扯到了傷口,痛的祝浮生臉色都變了。
蘇冉趕緊幫他順氣兒。
祝浮生已經痛的咬牙切齒了,還要繼續說:“他這個人,從來不把錢存在銀行,也不敢放家裡,防著他老婆拿去貼補孃家,就在戲樓後臺的雜物間裡挖了小金庫,他覺得這樣更安全!你說,他蠢不蠢?”
“蠢。”
“可他蠢不自知,為了拿點兒錢,連命都不要了!你還知道他跑回火場時怎麼說的嗎?他說戲樓燒了,祝浮生跑了,我不能連錢也沒了……呵……真是一個可笑的人啊!”
“咳咳……”
祝浮生又開始咳嗽,咳得傷口都開始往外滲血,蘇冉趕緊請醫生過來檢查他的情況。
“縫線是不是裂開了?出了好多血!”蘇冉擔心地問。
醫生檢查以後鬆了一口氣:“沒有裂開,但是滲出的血把藥膏衝開了,要重新敷藥包紮。”
醫生頓了頓,又說,“你們家屬應該注意一下,他剛渡過危險期,還處於觀察期,特別需要休息!”
“能不能給他用一些助眠的藥物?他現在……很難過。”
蘇冉斟酌之後,還是用了“難過”這個詞語。
蘇冉一直以為,祝浮生是討厭周天銀的,連對他的稱呼都是“周扒皮”。
可是,當得知周天銀生死未卜的以後,從小就被周天銀壓榨的祝浮生,不僅開始關心周天銀,還在為他傷心!
在蘇冉的請求下,醫生為了祝浮生的身體考慮,給他重新包紮後,用了一些鎮痛安定的藥物。
在藥物的幫助下,祝浮生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很快就再次睡著了。
祖義豐等人也忙活完,準備回武校了。
半個城都知道了東嵐戲樓著火的事兒,醫院外頭的計程車排著隊的等拉客。
蘇冉沒有把祖義豐等人送上車,她還要照看祝浮生,走不開身。
祖義豐也掛念蘇冉,他聽說了何典做的混賬事兒,叮囑道:“明天你師姐還過來,有什麼事兒你就大方的跟她說,別不好意思。”
“師父,咱們相處這麼久了,您怎麼還覺得我是個臉皮薄的人呀!”
“我不是覺得你臉皮薄,我是覺得你太堅強,什麼事兒都想自己扛!”
蘇冉嘿嘿笑,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能不麻煩別人的事兒,她就自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