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偉大,所謂的正義,就是殺人犯罪嗎?”許琅問道。
張瑞德搖搖頭,說道:“殺人只是一種手段,只是一種懲罰而已,許琅,你接觸了
那麼多我們組織的成員,你難道沒有發現嘛,那些被我們懲罰的人都該死嗎?楊榮偉、陳秋敏、鄒仁江......他們不該死嗎?”
許琅默然。
站在個人的角度上來看,這些人確實該死,楊榮偉強姦了那麼多的未成年女孩,陳秋敏殺害了那麼多人,還吃人肉,鄒仁江為了心中的貪婪,直接或者間接害死了多少人,破壞了多少家庭,這些人確實都該死,如果他們被警方抓捕的話,送上被告席,等待他們的除了死刑還是死刑,沒有其他的結果,然而,站在一個警察的角度,站在法律的層面上,他們確實都是人渣,都該死,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而不是個人的私刑。
“就算他們該死,也應該交給我們警方,而不是你們對他們處以私刑。”許琅說道。
“警察?呵呵......”
張瑞德的語氣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你們警察能做什麼?又做了什麼?楊榮偉強姦了那麼多的女孩,當那些女孩遭受痛苦和折磨的時候,你們在哪?當那些剛出生,就離開母親懷抱的孩子,被人販賣的時候,你們警察在哪?當陳秋敏躲在房間裡吃人的時候,你們警察在哪?當鄒仁江害死了那麼多人的時候,破壞了無數家庭的時候,你們警察在哪?”
張瑞德越說越激動起來。
“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警察,可是,你們警察都做了些什麼?除了案件發生之後,你們卻擦屁股之外,還能做什麼?是,你們是調查清楚了真相,給了死者,給了受害者一個交代,可是,這又能怎麼樣?有多少案件的兇手,他們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判處他們無期徒刑,二十五年有期徒刑,還是二十年,十八年,十五年,十年?這些本該去死的社會垃圾,你們卻只是把他們關起來,你們真的給死者,給受害者交代了嗎?你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嗎?”
“那也不能殺人。”許琅說道。
張瑞德搖搖頭,說道:“殺人只是手段而已,我們是為了正義,是真正的給那些受過傷害的人一個交代,只有傷害他們的人死了,才是最好的交代,而這也是他們最想看到的不是嗎?”
“那也只是極少數的人會這麼想。”
“呵呵......是嗎?你去問問楊榮偉強姦的那些女孩,問問他們的父母,楊榮偉死了,他們高興不高興?那些被當成生育工具的女人的家屬,那些曾經被陳秋敏吃掉的人的家屬,你問問他們,陳秋敏死了,他們高興不高興?我們是殺了人,這一點兒不可否認,可是,那又怎麼樣?比起那些畜生來說,比起你們這些無能的警察來說,殺個把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許琅沉默不語,張瑞德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們,還會有多少女孩被楊榮偉那個畜生糟蹋?如果不是我們,陳秋敏還會殺死多少女人,還會吃掉多少人,還會有多少孩子被販賣?如果不是我們,鄒仁江還會破壞多少家庭?你說法律,你說警察的職責,那我問你,楊榮偉死後,你有去看望過那些女孩嗎?有去關心那些被販賣的孩子嗎?有去過問那些曾經被鄒仁江破壞過的家庭嗎?有嗎?沒有吧,我的許大警官,許神探。”
許琅徹底的沉默了。
是的,張瑞德說的沒錯,在很多案件結束之後,對於那些受害者和其家屬,許琅確實沒有去關心過,因為他見不得那種場面,也關心不過來,可是,他能做的有限,而能做的他都做了,其實,他是問心無愧的,可是,真的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嗎?
不盡然,在楊榮偉案件發生之後,許琅曾經多次問過自己,如果早一點兒發現,是不是就會少一個女孩遇害,如果早一點兒發現,是不是就少一分陰影,如果早一點兒發現,是不是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然而,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悲劇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許琅能做什麼?警察又能做什麼?除了查明真相,抓捕犯罪者,把他們送上被告席之外,能做的其實非常有限,在遺體面前,任何的言語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你們警察講究法治,而我們不需要,我們只傾聽受害者的內心,這就是我們跟你們的區別,許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最想要什麼,加入我們吧,這對於你來說,可以更好的維護正義不是嗎?”張瑞德看著許琅說道。
許琅看著張瑞德,沉默很久,才問道:“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張瑞德愣了一下,卻苦笑起來,搖搖頭,說道:“這不重要了,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你要殺警察?”
“又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想要你加入我們,你早就死了,而且我一直都想殺死你。”
“因為葉度?”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最後問你一次,加不加入?”
許琅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張瑞德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