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走到許琅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許琅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來,看著面前的臺階,緊蹙著眉頭。
上官雪順著許琅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就發現問題了。
剛才,阮曉彤說,自從百悠公司選擇在這裡辦公之後,除了裝修的時候來過這裡之外,平時幾乎沒有人來,百悠公司創立的時候阮曉彤就在這裡工作,她是公司的老人了,她說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按理說,一個地方長期沒有人走動,地面上應該有厚厚的一層灰塵才對,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眼前的臺階上確實有很厚的一層灰塵,但是,在灰塵當中卻有幾個腳印,腳印還比較新,應該是最近才留下的。
根據腳印的大小來看,這應該是男人留下的,因為腳印很大很寬,而在這個腳印旁邊,還有一個高跟鞋的腳印,這應該是女人留下的,除此之外,在靠近牆壁那邊,上官雪還發現了輪子的痕跡,根據兩個輪子之間的間距來看,這應該是一個行李箱留下的。
“怎麼了?”
走在最前面的阮曉彤在沒有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之後,就下意識的停下來,發現許琅他們沒有跟過來
,就開口問道。
此時,阮曉彤正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在說完話發現許琅他們沒有搭理自己之後,她就準備走過來。
“別動,站在原地別動。”
阮曉彤腳上穿著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走路的時候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她剛剛邁動第一步的時候,許琅就抬起頭,眼神冰冷的看著阮曉彤喊道。
本來還一臉疑惑的阮曉彤,被許琅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先是看了看許琅,然後又拿著手機四處照了照。
“怎麼了?你們發現什麼了?”阮曉彤聲音微顫的問道。
“沒什麼,你站在原地別動就好。”
許琅看了一眼阮曉彤,發現她沒有走過來之後,重複了一句,然後,就轉過頭對祁嚮明問道:“工具帶了嗎?”
“帶了。”祁嚮明回了一句。
上官雪十分識趣的站起身,退後了兩步,祁嚮明走上前,先是拿出手機,藉著許琅手機的光線,對著臺階上的鞋印拍照,拍完照片之後,這才拿出工具,開始拓取鞋印。
在祁嚮明拓取鞋印的時候,許琅叫上官雪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祁嚮明照明,而他則順著旁邊走了下去,來到了阮曉彤的身邊。
許琅先是看了一眼緊張的阮曉彤,安慰了一句沒事兒,然後,他就蹲下身,開始觀察樓梯間的地面。
臺階上的鞋印不是很明顯,而且那枚男人的皮鞋印被阮曉彤踩過了,基本上失去了拓取的價值,但是,在這裡,許琅看到了清晰的鞋印。
現場有五組鞋印,除了許琅和阮曉彤剛才留下的鞋印之外,還有三組鞋印,其中一組是男人的皮鞋印,另外一組是女人的高跟鞋的鞋印,除此之外,還有一組運動鞋的鞋印。
男人的鞋印大概在42碼左右,鞋底花紋是V字形的,地面的灰塵很厚,鞋印十分的清晰,根據鞋印來看,這應該是一雙八成新的鞋子,從現場留下的鞋印的深淺和角度來看,男人走路有些外八字,體重應該在一百五左右;女人的鞋印很淺,除了高跟鞋的鞋跟留下的一個小小的橢圓形之外,剩下的只有一個前腳掌的鞋印,根據鞋印的痕跡來看,女人走路姿勢很標準,應該受過特殊訓練的,但是,引起許琅注意和重視的,不是這兩組鞋印,而是第三組運動鞋留下的足跡。
運動鞋的鞋印不大不小,許琅用手隔空對比的一下,大概在38碼左右,看起來像是女人的,但是,從現場留下的鞋印的深淺和角度來看,許琅懷疑,要麼這是個體型偏胖的女人留下的,要麼是一個腳小的男人留下的,相對於前者,許琅更偏向於後者。
現場除了三組多次往返的足跡之外,還有兩個輪子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跡,而在許琅蹲著的旁邊,有一個長方形的淺坑,大小剛好是一個大號行李箱的樣式。
看到這個行李箱,許琅就想到了曾經在凱悅大酒店5116房間,多次出現的那個大號的行李箱。
在許琅觀察這些足跡的時候,祁嚮明和上官雪已經走了過來,祁嚮明還是按照流程,先是拍照取證,然後就是拿出工具拓取鞋印。
在許琅他們做這些的時候,阮曉彤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阮曉彤的動作,她整張臉都在黑暗當中,看不清楚表情,唯獨那雙眼睛,因為反光顯得異常的顯眼。
拓取鞋印模型需要時間,許琅沒有再在這裡逗留,他讓上官雪留下來協助祁嚮明,而他則讓阮曉彤繼續帶路,順著樓梯朝地下室走去。
沿著樓梯又走了七八個臺階,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下了。
或許是因為是因為這裡是地下室,附近比較潮溼,也許是這棟樓從建成之後,地下室就很少使用,鐵門顯得很破舊,上面佈滿了鐵鏽,鐵門上有些地方的漆已經剝落了,顯得十分的殘破不堪,跟整棟大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鐵門是上鎖的,阮曉彤把手裡的手機遞給許琅,她開始在一串鑰匙當中尋找地下室的鑰匙。
阮曉彤手裡鑰匙很多,可能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相對應的鑰匙,那是一把一字型單面齒的鑰匙,這種鎖在城市裡已經很少用了,因為其材質不好,再加上,這種鎖很好開啟,作為家庭的大門不是很安全,另外,這種鑰匙很好負責,而現在不大部分人用的都是防盜門了。
鑰匙找到之後,阮曉彤就把鑰匙插進鎖孔裡面,扭動鑰匙。
原本許琅以為這扇門長期沒有使用,應該很難開啟的,然而,出乎預料的是,門鎖開啟的很順利,阮曉彤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輕輕一扭門鎖就開了。
在阮曉彤把門開啟之後,許琅就伸出手,示意她退後,而他則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開啟了鐵門,緊接著,他就站在了房門口,舉起手機,朝裡面看去。
隨著鐵門開啟,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味道有些難聞,許琅皺起了眉頭,然而,讓他皺眉的不是這股難聞的黴味,而是在黴味當中,許琅嗅得到血腥味,還有肉質燒焦之後散發出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