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宋晉中他們更像是一箇中介,負責中間的環節,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不多,就算現在很多證據證明這些事兒都和常鴻運有關,可是,常鴻運也只是有嫌疑而已。
現在,想要讓常鴻運認罪,只有四個辦法。
第一,從常鴻運本人身上開啟突破口,而這個辦法,剛才許琅他們嘗試了,明顯不行。
第二,從常鴻運身邊人身上開啟突破口,可是,跟常鴻運走的很近的人,除了其公司的員工和兩個保鏢之外,沒有其他人了,而兩個保鏢,一個沉默不語,一言不發,一個昏迷不醒,至於其公司員工,人很多,調查需要時間,而時間恰恰又是許琅他們現在最缺乏的,而常鴻運的親人,他妻子和孩子很早就出國了,一直都在國外生活,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就算許琅他們讓其親人回來,估計,效果也不大,更何況,聯絡上她們,在讓她們回來,這都需要時間,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不是華夏國的國籍了,這都會給警方帶來新的障礙。
第三,那就是在短時間內找到常鴻運從事犯罪活動的證據,然而,這也需要時間。
第四,找到黎叔一夥人,從源頭下手,只要黎叔等人被抓捕了,交代了問題,那麼,常鴻運肯定跑不了。
辦法看起來很多,可是,要麼是不奏效,要麼是缺乏時間,這讓許琅感到很無奈,也很無力。
許琅自從從陳家河村回來,忙著調查這些事情,心裡其實一直在擔心著田永春他們那邊的進展,然而,到目前為止,田永春那邊還是沒有什麼新的進展,他們還沒有找到黎叔等人,至於陳國棟,市紀委的人已經緊鑼密鼓的展開了工作,陳國棟也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可是,關於常鴻運,他只知道有這個人,至於常鴻運到底是幹什麼的,他也不知道。
被動,許琅他們很被動,調查也陷入了僵局。
除了常鴻運的事情沒有進展之外,還有一件事讓許琅感到頭大。
從陳家河村巖洞當中發現的骸骨,已經高達五十二具,經過法醫秦明月和其他法醫的屍檢表明,這些死者都是女人,而且都有生育史,這就說明,已經有五十二名女性遇害了,這還是警方目前根據屍體判斷出來,除了這五十二名已經遇害的,還有沒有其他的遇害者,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許琅可以肯定,還有遇害者。
一起案子,有這麼多遇害者,是前所未聞的事情,也是S市近些年來,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案件,她們是誰?她們來自哪裡?生前從事著什麼職業?這些都一無所知。
現在,除了知道這些遇害者都是女性,她們的年齡都不大,最小的只有十六歲,最大的也才三十出頭,其他的都無從得知,而且,根據法醫的屍檢結果來看,這些遇害者的死亡時間,都在近兩年多的時間發生的,最近的一具屍體,是在半個月前,也就是陳秋敏遇害前的那段時間。
在屍骸發現的現場,沒有找到她們的隨身物品,也沒有找到能夠證明她們身份的檔案,那麼,想要快速的確定屍源,根據屍源來找線索,這根本不可能。
這五十二具屍體當中,除了三具被大火燒得碳化的屍體之外,其他的屍體,一部分已經白骨化了,一部分已經高度腐敗了,只有一小部分還保留了一些生前的體貌特徵,可是,想要透過這些資訊確定她們的身份,也很困難。
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利用技術手段,做3D人臉技術還原,可是,這也需要時間,而且是大量的時間,死者這麼多,同時做,工作量是很大的。
而隨著近幾日來,警方的接連展開的大動作,連普通市民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更何況那些媒體記者,儘管有關部門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工作,可是,關於陳家河村發生大火事件,恆通縣公安局辦公大樓爆炸時間,原恆通縣公安局局長陳國棟被逮捕調查的事件,也陸陸續續的被新聞報道出來,而關於陳家河村全村參與犯罪活動的新聞暫時還沒有報道,但是,許琅知道,這件事肯定要不了多久,也會報道出來的。
如果這個訊息報道出來,這將會引起一場很大的社會轟動和輿論浪潮。
殺人案,屢見不鮮,可是,像陳家河村這樣的惡性案件,前所未有,一旦報道出來,那麼,造成的影響可想而知。
一個縣城的公安局辦公大樓被炸燬,已經對警方的形象很不利了,而實施爆炸的還是前任局長,這就更加的不利了,而且,如果民眾知道,在一個小小的山村當中,不但全村人一起犯罪,還出現了走私野生保護動物、販賣嬰兒、殺人、代孕等等事情的話,那麼,這會造成什麼樣的恐怖後果,許琅都不敢去想。
隨著案件的調查深入,許琅知道的越多,心裡越難受,同時,也感到了恐怖,每當他想起陳家河村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原始社會一般,人命,在那個村子,就像是一個貨物,一個物件,一份垃圾一般,那麼的不值錢。
許琅以前以為,人性的惡,無論多麼的惡,都會有一個底線的,可是,在陳家河村案件上,許琅沒有看到底線,唯一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道德、良知、法律在那裡統統都沒有,許琅真的不相信,自己生活在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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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審訊完常鴻運之後,許琅他們就開始把調查的重點放在常鴻運身上,每個人都很忙碌。
而到了下午,許琅突然接到了田永春的電話。
在電話裡,田永春告訴了許琅一個好訊息,還有兩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他們終於找到了陳家河村村民藏身的地方,確實是在深山當中的一個歷史遺留下來的秘密基地當中。
而壞訊息之一則是,他們雖然找到了村民們的藏身之地,但是,在實施抓捕的時候,出現了問題,一來,對方人數很多,給抓捕的行動造成了阻礙,二來,他們暫時無法確定,是不是所有的村民都參與了犯罪行為,不可能下達拘捕就當場擊斃的命令,於是,出現了僵持和對峙的局面。
而在田永春給許琅打電話之前,他們和陳家河村村民發生了戰鬥,山洞內藏有槍械,而且還有重武器,在對峙的過程當中,雙方發生了槍戰,戰鬥持續了很久,死傷人數很多,不但有警方的人犧牲,也有不少村民死亡,戰鬥已經平息,大部分村民都已經被擊斃或者逮捕,其中,大部分都是婦女和孩子,而還有一部分村民選擇了逃離,警方已經展開了追捕。
第二個壞訊息是,在對峙和戰鬥的過程當中,警方沒有找到黎叔和陳強,指揮反抗的是村長陳衛國,而陳衛國已經被武警當場擊斃,根據對抓獲的犯罪分子的審訊,得知,黎叔在帶著他們來到這裡躲藏之後,就帶著陳強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在知道了山洞內藏有武器之後,田永春和杜廳長經過商議,已經緊急調動了部隊過來,參與了戰鬥,而中央那邊也知道了這件事,已經派了專人前往現場。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許琅當時的心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想到警方會找到陳家河村的村民,也想到對方會在抓捕的過程當中發生抵抗,但是,許琅怎麼都想到,居然會發生戰鬥,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和平年代啊,居然發生了戰鬥,這意味著什麼,許琅心裡很清楚。
傷亡人數田永春沒有在電話裡細說,但是,從田永春的語氣當中,許琅可以聽出來,傷亡人數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不然,也不會在有武警、特警、刑警、民警的情況下,還要調動部隊參與戰鬥,而中央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派人過來。
不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被平息了,儘管代價很大,許琅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除了當場被擊斃和被捕的人之外,還有一小撮人持槍潛逃了,他們現在就是一群喪家之犬,是極其危險的,如果不盡快抓捕或者擊斃他們,一旦讓他們逃離大山,那麼,造成的破壞是很嚴重的,許琅想到了這一點兒,田永春肯定也想到了,許琅相信他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
還有一點兒,是許琅目前最關心的,那就是陳強和黎叔的失蹤,他們去了哪?現在在哪?又在做什麼?這才是關鍵,如果不盡快找到他們,許琅擔心會有新的變故發生,儘快把這一系列案件偵破,才是首要任務,至於其他的事情,後續上級領導會怎麼處理善後,就不是許琅現在該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