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許琅不解的問道。
“許警官,你上次不是來過一趟嘛,難道沒發現,在我們這裡手機訊號差得很,很多時候都無法接通電話?”陳衛國看著許琅說道。
許琅先是一愣,隨即,立即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和陳衛國說的一樣,螢幕上手機的訊號只有一格,而且還一直在閃爍。
許琅沉默了一會
兒,默默地把手機放進口袋,他上次來的匆忙,而且時間也比較晚了,許琅當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大意了。
“那陳真他們最近有回來過嗎?”許琅問道。
陳衛國從旱菸袋的菸袋當中取出一把已經切好的菸絲,放進菸袋窩裡,拿出一個火機點燃,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搖搖頭,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許琅又問了一遍。
陳衛國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抬起頭,透過煙霧看向許琅,說道:“怎麼,許警官不相信我的話,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村長,是個幹部,說話做事都是實事求是的。”
許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著陳衛國,而陳衛國一邊抽菸,一邊看著許琅,一股嗆人的煙霧在兩個人之間升起,遮住了彼此的視野。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許琅又說道:“你們村裡有沒有搞什麼養殖業啊?”
“養殖?你說養豬啊,養啊,這裡是農村嘛,每家每戶都養了豬,怎麼,許警官該不是來我們這裡買豬肉的吧?啊?哈哈......”
說到最後,陳衛國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陳衛國在打趣許琅,許琅卻沒有笑,他看著煙霧後面陳衛國那張佈滿滄桑的臉,說道:“你知道我說的養殖是什麼意思?”
“許警官,有話就直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所說的養殖是什麼。”陳衛國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比如錦雞,懶猴,蟒蛇之類的。”
陳衛國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這裡都沒有,散養的土雞倒是有,許警官,你要是喜歡,走的時候帶幾隻回去,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我們的土雞跟你們城裡吃飼料的雞是不一樣的,有嚼勁。”
“老狐狸,小看你了。”
許琅心中暗道,一開始 ,他以為陳衛國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幹部而已,沒什麼稀奇的,上次來的時候,許琅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今天的一番談話,許琅才發現,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只是一個農民模樣的陳衛國,遠遠沒有許琅想的那麼簡單。
許琅他們這次突然到陳家河來,陳衛國在看到他們的時候,確實很吃驚,但是,隨後,許琅問的這些問題,陳衛國都回答的十分乾脆,不是不知道,就是跟許琅打馬虎眼,總之,許琅在他這裡沒有問出太多有用的東西。
想到這,許琅的心情就一陣的鬱悶,一個村長都這麼的狡猾,那麼,作為恆通縣公安局局長的陳國棟呢,他豈不是更難對付。
看著不急不緩抽著旱菸的陳衛國,許琅感覺,陳衛國不像是一個沒有 去過大城市生活的農民,他比很多人都要狡猾,讓人無法找到破綻,就像剛才跟許琅的交談一樣,似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破綻,都無法讓人信服,可是,你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和證據,這才是讓許琅感到鬱悶和憋屈的地方。
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陳衛國咳嗽了兩聲,說道:“許警官,喝茶啊,這是我們自家種的茶葉,你嚐嚐,可以帶點回去喝喝看,喜歡的話,來年我給許警官准備一點兒。”
許琅順著陳衛國的視線,看向了桌子上的那杯已經變涼的茶水,他沒有去碰,而是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麻煩村長帶我去陳秋敏和陳望家看看。”
“你們上次不是看過了嗎?怎麼還要看啊,都沒人住的老房子了,也沒什麼可看的了。”陳衛國說道。
“走吧。”
許琅一邊說這話,一邊朝門口走去。
陳衛國沒有起身,而是轉過頭,看著許琅的背影說道:“恐怕許警官什麼都看不到了。”
聞聽此言,許琅腳步一頓,停在原地,轉過頭看著陳衛國,問道:“村長這話什麼意思?”
“前幾天,村裡幾個小娃娃太調皮,玩火,不小心把房子給點著了,房子被燒得一塌糊塗,現在,只剩下一些木頭架子了,哎,你也知道,我們這裡是農村,孩子們都放暑假了,農村的孩子都很皮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陳衛國緩緩地說道 。
失火,燒燬了,這是巧合嗎?
世界上確實存在很多巧合的事情,但是,許琅不相信,這麼多巧合的事情都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在陳家河村,這肯定是人為縱火,為的就是消除證據,讓許琅他們無從查起。
雖然許琅他們來,去了陳秋敏老家的房子,也進行了檢視,不過 ,當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他們本打算第二天再來進行詳細勘察的,不過,後來因為陳望的事情,許琅他們臨時回去了,這次來,陳秋敏的家直接被燒燬了,這也太巧了一些。
既然陳秋敏的家被燒燬了,如果真的是人為縱火的話,那麼,陳秋敏的家裡肯定還隱藏著秘密,或者有什麼證據,只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這,許琅不由得感到一陣懊惱,不過,懊惱歸懊惱,許琅還是說道:“那麻煩村長帶我去現場看看。”
陳衛國看著許琅,看了一會兒,點點頭,把菸袋在地上磕了幾下,就拿著菸袋杆,站起身,跟著許琅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