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時的那種熟悉感和親切感,也隨著這件事的發生,被沖淡了很多。
在決定和許琅見面之後,葉度心裡有很多話想跟許琅說,可是,在見面之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她相信許琅也是如此。
在小月月被張旻浩綁架的時候,她出現救下小月月的那一刻開始,葉度就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天的,只是,她希望許琅越晚知道越好,所以,她讓小月月為自己保密,而小月月也沒有讓自己失望,可是,她還是想要看一看許琅,哪怕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也可以,她只想看看許琅。
後悔嗎?
不,葉度沒有後悔救下小月月,因為,小月月是他的女兒,就像她當初選擇進入那個組織一樣,也不曾後悔。
這幾天,許琅都沒有聯絡,也沒有詢問小月月的情況,葉度知道,許琅在等,他在等在自己開口。
想到這,葉度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她何嘗不想跟許琅說明所有情況,可是,不行啊,她不能這麼做,在這座城市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許琅,在盯著她,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了,會給許琅帶來很多麻煩和危險,這是葉度不想看到的。
“你說,你為什麼還是那麼聰明和敏銳呢?放下一切,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
葉度趴在陽臺的圍欄上喃喃自語,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葉度自己都笑了,許琅的身上揹負了多少東西,她何嘗不知道不明白呢?而她在進入了那個組織之後,知道的東西更多了,想要讓許琅放下一切,可能嗎?
也許,在六年多以前,那件事發生之後,是可能的,許埌死了,舒悅死了,很多人都死了,許琅也選擇了放棄,他選擇了逃離,可是,他成功了嗎?
事實自然是否定的,他沒有,他還是回來了,看起來許琅的回來是迫不得已,其實,這一切都是在很多人的算計當中,有人不想許琅逃避,而許琅也無處可逃,他的回來是必然的,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現在,他回來了,而那些人也出現了,許琅會怎麼做,葉度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許琅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像上一次一樣,選擇逃避。
想到這些,葉度突然想起了最近發生的幾起案子,楊榮偉案件,陳秋敏案件。
楊榮偉案件看似已經塵埃落定了,但是,葉度知道,事實不是如此,一切才剛剛開始,而陳秋敏案件亦是如此。
許琅他們懷疑殺害楊榮偉和陳秋敏的是孫文耀,這一點兒是沒錯的,在楊榮偉的屍體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可是,她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也不允許她做什麼,對於葉度而言,她不是警察,只要許琅和小月月平安無事,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人,對於葉度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孫文耀為什麼要這麼做,葉度不知道,但是,葉度可以肯定,孫文耀這次出現作案,肯定有他的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麼,葉度還不知道。
————
當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一些罪惡也在悄然發生。
在某家酒店的房間內,坐著五個人,四男一女。
房間內有三張沙發,其中一張是單人沙發,一個農民打扮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杆旱菸袋,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菸,原本清新的房間,此刻瀰漫著濃郁的菸草味道,坐在其他沙發上的四個人,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女人一隻手捂著鼻子,時
不時的發出幾聲咳嗽,顯然,他們無法適應這種嗆人的菸草氣味。
房間內十分的安靜,除了老人有一搭沒一搭吧唧菸袋杆的聲音,房間內落針可聞,氣氛十分的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人一袋煙抽完了,他翹起二郎腿,把菸袋窩在布鞋的鞋底敲擊了幾下,然後把眼袋放在桌子上,抬起頭,一張溝壑縱橫,佈滿皺紋,猶如一張常年風吹日曬的老樹皮的臉露了出來,一雙灰褐色渾濁的眼睛,猶如禿鷲一般在四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不帶一絲感情色彩,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身上,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真。
被老人這麼看著,陳真也有些不自然,他乾咳一聲,開口問道:“大爺,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還是說,你不歡迎我來啊?”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自然是能來了,我只是奇怪,您怎麼選擇在這個時候來這裡啊。”陳真連忙解釋道。
“哼......”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陳望死了,是你們動的手?”
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老人看著陳真問道。
陳真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似乎光滑的地板上有新大陸一般。
“哎......死了就死了吧,那小子如果還活著,遲早會壞事兒的。”老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聞聽此言,陳真抬起頭看了老人一眼,然後,迅速的轉過頭看向其他三個人,其他三個人也看向了陳真,似乎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東西,他們的目光一觸既散。
“狗蛋也死了,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