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喬搖搖頭,說道:“江陵在離開火車站之後,就進入了地下通道的一個廁所裡面,然後就消失在監控當中了,從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查到江陵的蹤跡了。”
“S市的酒店和招待所都查了嗎?”許琅問道。
“之前火車站派出所和城東刑偵支隊的同事已經查過了,沒有在任何一家招待所和酒店發現江陵的蹤跡。”
聽到杜子喬這麼說,許琅開始愈發的確定江陵就是‘常師爺’的人了。
在許琅的印象裡,他實在無法把現在的那個女人江陵和八年前,那個在她母親陪伴下,畏畏縮縮來到警局錄口供的那個小女孩聯絡到一起,根據杜子喬的講述,江陵對S市的監控系統非常的熟悉,而且對S市的佈局非常的瞭解,反偵察意識非常的強,這一切都十分的符合‘常師爺’組織的人的做事風格。
許琅一隻手夾著香菸,陷入了沉思。
沒有身份證,在抵達S市之後,就想辦法躲避了監控系統,沒有去酒店或者招待所,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當中,然後,在時隔幾天之後,突然出現在許琅的面前,好像是故意讓許琅發現她的存在一般。
從江陵的出現,再到她的死亡,似乎一切都是提前準備好,策劃和安排好的一樣,這一切都讓許琅感到那麼的熟悉,這是典型的‘常師爺’組織做事的風格,可是,許琅想不通,江陵的出現和死亡,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說,她要達到什麼目的。
難道是為了確定許琅是否回來了?
許琅覺得不可能,如果江陵的出現是為了這個目的的話,那麼,在火車上,她就已經確定了,目的達到了,既然目的達到了,那麼,江陵就沒有再出現的必要了,也沒有死亡的必要了,更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殺害張開濟了,那麼,江陵的目的是什麼?
殺害張開濟是為了嫁禍給許琅?
許琅覺得不可能,先不說許琅這次回來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刑偵二隊副隊長呂星,單單從現場的勘查清楚來看,想要嫁禍許琅就是殺人兇手的目的是不可能達到的,那麼,她為什麼要做不符合‘常師爺’做事規則的事情呢?許琅想不通。
難道江陵的出現是為了伺機殺害許琅?
許琅也覺得不可能,許琅的身手如何,許琅心裡清楚,認識瞭解許琅的人心裡也清楚,而作為許琅敵人的‘常師爺’心裡也很清楚,他們都知道,江陵是不可能輕易的殺死許琅的,以許琅的警惕心也不會輕易的讓他們得逞的,如果,想要對許琅不利,江陵最好的辦法就是挾持小月月,作為要挾,逼許琅就範,這才是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而且江陵和小月月是有過接觸和交流的,但是,江陵沒有這麼做。
從始至終,江陵都沒有試圖去傷害或者劫持小月月,更沒有對許琅不利,那麼,江陵的目的是什麼?
對於江陵出現的目的,許琅始終想不通,如果江陵沒有自殺,還活著的話,也許許琅的疑問就可以得到解答了,然而,江陵死了,還是自殺,根本沒有給警方和許琅機會,這讓許琅十分的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沒有身份證,沒有住房記錄,江陵的身份之所以得到確定,還是因為八年前,她在公安局留下了她的相關資訊,才得到證明的,這八年的時間,江陵都去了哪裡?怎麼生活的?經歷了什麼,許琅他們都一無所知,隨著江陵的死,也許,這些疑問會成為永遠的謎團,只是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許琅還在想著這些事情,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個哆嗦,然後甩了甩手,回過神來。
許琅這個動作,把正在討論江陵案子的人都給嚇了一大跳,當他們看向許琅的時候,這才知道許琅剛才是怎麼了。
許琅剛才因為想的太入迷,香菸一直被他夾在手裡沒抽,香菸一直燃燒到盡頭,燙到了許琅的手指,這才把許琅從沉思當中拉回了現實。
“你沒事吧?”
寧嫣然最先關注到許琅的異樣,在許琅把手裡的菸蒂丟進菸灰缸的時候,寧嫣然就伸出手,拿過許琅的手,仔細的看了起來,發現許琅夾著香菸的手指,被燙了一個大大的水泡,寧嫣然看的有些心疼,嘟起嘴對著許琅的手指吹氣。
隨著寧嫣然的不斷吹氣,絲絲縷縷的香風吹過許琅的手指,讓許琅的疼痛頓時減緩了很多。
寧嫣然的這個動作,把現場所有人都給看呆了,此時此刻的寧嫣然和他們平日裡看到的寧副局長完全不是一個人啊,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寧嫣然的做事風格一向都是十分嚴厲,雖然不像田永春那樣老是板著一張臉,對誰都始終保持著笑臉,給你一種很親近的感覺,但是,如果只看寧嫣然那張臉的話,你就認為她好說話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在S市整個公安系統,誰都知道,S市公安總局正副兩個局長,好說話的不是總是微笑待人的寧嫣然,寧副局長,而是始終板著臉的正局長田永春,所以,無論是刑偵二隊還是刑偵一隊的人,在遇到一些比較棘手為難的事情,他們都喜歡去找田永春,也不願意去找寧嫣然,畢竟前者好說話一些。
寧嫣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手下的人自然會在私底下說些閒話,但是,也只敢在下班之後,背後悄悄的嘀咕幾句而已,不敢當著寧嫣然的面這麼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寧嫣然這麼在乎一個人,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
在寧嫣然給自己吹手指的時候,許琅頓時就發現自己被所有人盯著看,許琅立即感覺到了渾身不自在,他連忙把手從寧嫣然的手裡抽了出來,假裝咳嗽一聲,沒有說什麼。
在許琅把手抽回去之後,寧嫣然也發現異常了,她連忙伸出手理了理鬢角的青絲,咳嗽一聲,來掩蓋她那微微發紅的耳垂。
杜子喬把這一幕幕都看在眼裡,見許琅和寧嫣然都不說話,他也只好乾咳一聲,打斷這種尷尬的氣氛,問道:“那江陵的事情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查,必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