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人就要轉身離去,武安國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要去哪?”
那小子聞聲止步,扭頭回了一句:
“去找離開這裡的方法。”
很明顯,他倆所處的這個空間不正常,飛鳥也好,消失的公交車也罷,無不預示著這裡與外界的不同。
但是讓武安國非常意外的事,離開這裡的方法,不應是在傳送之初就能獲知的資訊麼?
“啊?你不知道如何離開這裡?”武安國眉頭一皺,略感奇怪。
因為他在啟用索隆卡牌的同時,就已被系統告知,只要殺掉對手就能離開這個虛擬世界。
而眼前這人竟然不知道,這讓武安國忽然感覺眼前這人可恨又可笑。
那股沒由來的憤恨再度填滿武安國的胸膛。
“那我就告訴你該如何離開!”
武安國怒吼一聲,猛地拔地而起。
他不顧胸前飆血的傷口,毅然決然地飛撲向已要離去的對手。
武安國舞動著鮮血淋漓的右臂,他右手僅剩的三根手指死死夾住一片寒芒,直奔對手咽喉而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對手下意識地抬起了刀刃。
噗呲一聲。
赤紅的刀刃徹底貫穿了武安國的胸膛。
而那一抹寒光也剛好落在那小子的肩頭,卻並未再向前一寸。
‘哎,原來我也有善心氾濫的時候。’
心臟劃破,血如湧泉般流淌。
武安國無力地垂下手臂,而直到這時,對手才注意到其右手夾住的那片寒芒,也才意識到,就在剛剛,他與死亡一錯而過。
失去力量的武安國猶如風中敗葉,飄飄然就要將落地面,卻在半途被那人一把抱在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尋死?”
那人邊說著邊再度激發了治療圖騰,淡淡的黃色光芒同時將他們倆人包裹入內,卻對武安國起不到半點作用。
武安國萬沒想到,他與這人幾次生死交鋒,哪怕直到這時,對方依然想要挽救自己。
有那一瞬間,他覺得眼前這人簡直愚蠢的無可救藥。
如果再有哪怕多一份力氣,他也很想給這個天真的傢伙狠狠來上一拳,好好的讓這小子清醒一下。
然而他已沒有那個機會了。
隨著心臟的壞死,武安國的世界在迅速暗淡下來。
當他的視線逐步縮小,到最後僅能看到依然在其面前嘗試救助自己的這位少年時。
武安國驚訝地發現,這少年的身影似曾相識。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當時也是如此焦慮地看著自己,卻在他醒來後再也沒能相見。
關於那個人的記憶,本是武安國一生最珍視的存在,卻被他用來當作籌碼換取了現在的能力。
原來最可笑可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