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一旁心疼地看著滿地的碎石,哦,那之前是圖騰。
伊沃躺在地上平復複雜的心情,順便和腦袋裡的釘子戶溝通。
“德馬西亞,你是‘神’又是惡魔領主,這是什麼意思,你又是怎麼跑到我腦袋裡的?”
你現在連“殿下”都省了嗎,惡魔領……還是叫德馬西亞吧,德馬西亞在伊沃意識裡的投影一臉無奈,回答道:“你們一族自獨立以來就祭拜本王,本王是煉獄的四位惡魔領主之一,是你們一族的祭拜物件。本王遇到了一些危險,不得不化為惡魔種子逃離煉獄,惡魔種子是惡魔的存在根源,也就是惡魔的靈魂,蘊含著本王最精髓的力量和全部的知識,只要積蓄了足夠的生命力和能量,本王就能重塑身軀復活。”
“我能帶給你的好處是……”德馬西亞突然沉默下來,不再說話,伊沃心裡奇怪,腦海裡呼叫了幾下,沒有反應,不滿道:“這算什麼,尿遁嗎?”
抬頭一看,村長就站在旁邊,伊沃臉色一正,連忙站起來,現在才想起今天來這裡是為了接受啟蒙。
村長撫摸著花白鬍子,對伊沃左看右看,疑惑不已,看樣子伊沃不像是能弄壞圖騰的樣子,也許是圖騰年久失修,村長搖搖頭把圖騰的事情拋在腦後,語氣和緩:“小伊沃啊,你已經六歲了,未來的重任落在年輕人的肩上,你有資格知道族群的真相。”
“您說。”
村長語氣嚴肅,“我們,不是人。”
伊沃小聲提醒:“村長,下次你罵自己的時候,記得把我摘出去。”
村長瞪了伊沃一眼,緩緩講述族群的歷史:
“我們是擬形者一族,寒谷部落是擬形者最後的後裔聚居地,我們就是這世界上最後的擬形者,雖然長得像人類,但我們的血脈中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威能。”
“在說我們血脈能力之前,我要先告訴你種族的歷史。”
“傳說遠古諸神創造了世界,創造了所有物種,不管這是神話還是事實,都與我們一族無關,不管別的種族是不是神造的,我們一族絕對不是神造的。”
“因為我們是人造的……擬形者,是鍊金術的最高成就——創造生命。”
“最初代的擬形者,本身是被人族俘虜的各種族奴隸,歷經三百年的實驗,從數百上千中物質中提煉融合,最終,被奧丁大陸的人族用鍊金術改造成了戰爭傀儡,形成了我們最骯髒的血脈。
“那時是黑夜年代的末尾,奧丁大陸的人族正在從黑夜種族狼人、血族、冥族手中爭奪大陸的統治權,無數的戰爭與烽火籠罩奧丁大陸,刀刃與利爪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鮮血匯聚成了溪流,距今已有上千年。”
“擬形者作為戰爭傀儡,不斷被製造,又不斷報廢,彷彿是宿命般的輪迴,我們依舊擁有著智慧和思維,卻在巫術契約的約束下,只能忠誠執行製造者的命令。”
“壓迫產生反抗,終於,某位初代擬形者先祖成功提純了血脈,將鍊金術賦予我們的能力,融合成了真正的血脈天賦,擁有了傳承的能力,開創了新的種族。那位先祖找到了破解巫術契約的方法,撕毀了人族強制締結的靈魂契約,帶領僅存的幾百位同族進行了反叛,據殘缺的史詩記載,那時禁錮我族先驅者們的人類,足足有十萬……”
說到這裡,村長瞥了一眼已經驚呆了的伊沃,等待了一會,讓他消化了一下,才笑著問道:“你猜猜,結果怎麼樣?”
伊沃脫口而出,“當然是成功了,要不然我們早就亡族了。”
伊沃的心裡很不平靜,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人,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人造的,雖然說人也是人造的,從兩顆細胞變成一個大坨坨,這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簡直莫名的奇妙……
你問我這和現在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嗯,沒關係,繼續上一個話題。
村長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數百位先祖殺出了數萬人的重圍,雖然人族囚禁我們,但也創造了我們,先驅者們逃脫後,以新生種族的名義加入了討伐黑夜統治的浪潮,幫助人族擊敗黑夜種族,回報造物之恩,在此之後,先祖們就來到了這一片人跡罕至的地區,建立了寒谷部落,這就是族群的真相。”
伊沃久久無語,不知道做個什麼表情來應對。
村長臉色一肅,正聲道:“也許我們的崛起很骯髒,但是你要記住這句話——我們擁有最骯髒的血脈,同樣擁有最強悍的未來。”
“這又啥意思?”伊沃搓了搓胸口,不髒啊。
隨著村長訴說,伊沃逐漸瞭解擬形者的血脈能力。
擬形者能融合一切物種的血脈,融合血脈後,體能會大幅增強,並獲得該種族的某些特徵和天賦。融合的種族越稀少強大,增強的效果就越高,既可以融合弱小的地鼠,也能融合強大的龍族。
融合血脈後能進行變身,變化成融合過的種族,擁有該種族的力量,變身後的力量受到本身體能和年紀的限制。
變身是擬形者最強的戰鬥手段。
融合後的增強是根本性的,也就是說擬形者的生命層次在本質上發生改變,等於提升了潛力。舉個例子,同樣等級的戰士,獸人的體能絕對強於人類,這就是種族天賦的差異,而擬形者能最佳化自己的種族天賦,潛力不斷增長。
就像採礦,同等重量下,金礦的價值比鐵礦高得多,而擬形者就擁有把自身從“鐵礦”變成“金礦”的能力。
“我怎麼沒感覺到你說的‘威能’?”伊沃覺得村長是在忽悠他。
村長摸著鬍子道:“擬形者血脈擁有恐怖的融合性,每過十年就能融合一個新種族的血脈,沒有數量上限,也就是說在你十歲的時候,你的血脈才會覺醒。”
伊沃總結了一下,猶豫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變成畜生?”
村長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你要這麼理解,我也不能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