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寬卻沒能把東西拿回來,反而面帶張皇地帶了一個口信給微颺:“冥帝被人暗算,中了奇毒。他一個手下說記得公主,想請公主幫忙找幾味藥材。”
“找我要藥材?”微颺蹙眉,“他們知道是誰給那個什麼冥帝下的毒麼?”
“看樣子,應該是知道一些的。我問了,他們卻翻臉說我不懂江湖規矩。”張寬說著,擦了把汗。
微颺的眉心緊緊皺起:“他們欺負你年幼呢。你去跟張么說一聲,讓他去問。還有,東西要給我拿回來。”
張寬慚愧地低下了頭,答應一聲。
“你跟張么一起去,好好聽聽你么叔是怎麼跟他們說話的。”微颺轉頭又吩咐翠微,“他要的藥材,給他。”
張寬和張么前腳出門,後腳宮裡又傳來訊息:徐後病了,想見微颺,請微颺去探病。還讓她帶上桓王妃孟和。
微颺冷笑一聲:“不去。告訴出去,我也病了。桓王出門遠征,桓王妃思念成疾,也臥床不起呢。彼此都病著,還是彼此都好好養病的好,別瞎串了。”
聽著她這樣陰陽怪氣,翠微忍不住好笑,出去原模原樣地傳了話,回來笑問:“怎麼這麼大脾氣?往日裡您雖然敷衍,卻也還肯維持著體面,怎麼今兒就不肯了呢?”
“徐家最近惹了那麼多事,她心裡本來就慌張。如今景王一走,祺王跟她不親,她就更沒底了。這會兒叫我和孟和進宮,就是想要爭取我們站到她身邊去。”
微颺不勝其煩地丟開一塊手帕,“她這麼大張旗鼓、明目張膽,不就是覺得能借著新帝的疑心,逼著我站隊麼?都這麼算計我了,我還給她留臉面?!那才叫痴心妄想。”
話還沒說完,外頭又有人來報:“殿中省內侍馮荊馮內侍來了,帶了陛下口諭。”
微颺看了翠微一眼:“你瞧是不是?!”
還得整衣出去接旨。
馮荊身後兩個侍衛,一本正經地站在微颺面前宣讀:“陛下口諭:皇后病中失矩,須靜養。長公主等不必入宮。”
“是。臣妹和孟和這兩天都不大爽快,剛才已經回絕了皇后娘娘相邀。時氣不大好,還請皇兄和太后娘娘也保重身體要緊。”
微颺客氣一句,轉身送客。
翠微使個眼色讓春辰陪著微颺回去,自己則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塞了個荷包給馮荊,含笑:“公主殿下病中煩躁,婢子送內使出去。”
馮荊捏捏荷包,挑一挑眉,收進了袖籠,嗯嗯著回了宮。
見他回來得這樣快,新帝笑起來:“怎麼?沒攔住?”
“壓根兒不用攔。”馮荊堆著笑覆命,“小人早就說過,皇后娘娘的做派一向不招長公主待見。如今皇后娘娘莫名其妙地示好,就長公主那性子,怎麼可能肯理她?
“長公主說,時氣不好,她跟孟和小公主都病了,還讓陛下和太后娘娘當心身子呢。”
新帝滿意地點頭:“我就說,長安是個真性情的人。皇后和太后這二位,她一個都不喜歡,怎麼肯跟她們有任何勾連?”
笑一笑,臉上狠色一閃,手指輕輕在桌上扣一扣,脫口而出:“那朕做起事來,就更不用顧忌了。”
話一出口便後了悔,瞥一眼馮荊。
卻見他正低著頭擺弄一個荷包,似乎根本就沒聽見自己在說什麼。
“你手裡拿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