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巽侯府,微颺照舊長驅直入,進了書房自己泡茶吃點心,等著家下人給錦衣衛送信。
班信回來時,微颺已經把自己餵飽,索性和衣倒在窗下的榻上睡了過去。
“天冷了,不能這麼睡,會生病的!”班信進門一看,忙先把她叫起來,又讓人燉了薑湯來給她。
微颺笑嘻嘻地捧著薑湯小口喝著,問他:“怎麼著?終於想到要跟我共享一下訊息了?”
“本來不想讓你攪進這些事裡來。老爺子,沒多久了。就讓你這麼陪著他把最後這段路走完,我覺得,就最好。”
班信在桌邊坐下,輕輕嘆息,“只是如今,這件事,怕是要跟你商量著,咱們怎麼才能讓老爺子,拿個準主意。”
看著他糾結的表情,微颺心裡忽然有一股莫名的輕鬆,呵呵輕笑:“您也有今天!可知我之前心裡是有堵得慌!”
班信一愣:“呃?”
“聽說今兒一早您去見了錦王?說了什麼?”微颺笑嘻嘻的。
班信遞過去一封信:“我還沒拆。”
“這是?”
“錦王說,他被刺的事情,他自己也在查,說是,查到了些什麼。都在這裡了。”
微颺眯起了眼睛:“他沒當面告訴您?”
“他想當面告訴我,我不想當面聽。因為當面,極有可能就意味著站隊。我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鬧個晚節不保?狗屁的從龍之功,我不稀罕!”班信撇了撇嘴。
微颺笑得暢快:“就是這樣。太子最近也拐彎抹角地跟千山、三九示好,他倆也都這麼說。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樣想不開,我們幾個難道還會為了他們,不聽陛下的不成?”
“你看看,他說什麼了。”班信指指她一直捏在手裡的信。
微颺看看信封,再看看他,失笑:“我明白了,您找我來,是做個見證!”
“別廢話了,快著!”班信的耳朵有些發紅。
微颺笑著,三下五除二拆了信,攤開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念:“帶鉤進刑部大門,第一道轉手便被替換。真品確為端王本人之物。
“兵部侍郎郭茂,與端王久有勾連。欲我死,恐為端王指使。遍索當年藏人處,查出其中一處,曾注‘此徐即彼徐’五字。可知矣。
“我曾試探三弟四弟,二人於此,一無所知。糾結之餘,只得將此事上呈侯爺座前。乞勿傷無辜!”
班信臉色鐵青,雙拳狠狠捶在桌上,咬牙恨罵:“敗類!”
微颺把信放下,面不改色。
“咱們怎麼從來沒查到兵部和端王的關係,這可真是敗筆!”班信又懊惱起來,“還有三九今天跟我說,陛下讓他去查西華女冠,卻又不許他打草驚蛇。”
“為甚麼要查西華!?”微颺的臉色也變了。
“因為有人給皇后下了半年的藥了。而照顧皇后的太醫,一直都是一個人。”班信看著她的臉色,雖然疑惑,卻還是都告訴了她,“這位太醫的紅顏知己,除了去長清宮,就是去玄都觀。”
微颺閉上了雙眼,自嘲一笑:“竟是……時時刻刻,都不打算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