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奏章的微颺一聲長嘆。
崔瑩的一身本領,說實話,的確在京城小娘子中是不大夠看的。但是去了西夏……
也未必就有多凌空。
微颺讓石磐把奏章給端方帝送回去,同時回了三個字:“隨她吧。”
隨即吩咐石蜜通知外頭:“看著善國公府些。莫要讓人趁虛而入。”
雖然似懂非懂,但石蜜還是去了。
所以,這邊鬧得這麼兇,桓王還是沒動靜麼?
微颺十分猜不透那對賓主的心思佈局,可又無論如何問不出來——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有挫敗感的一件事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連石磐去桓王府,都沒能見到桓王。
桓王去了別院。
他要先找到自己被坑的時間線和關鍵人。都找到了,問完了。心頭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他不應該是個能夠被這樣粗暴直白的計策設計到的人,畢竟,當時自己雖然酒熱,卻也不至於腦子一熱就真下水救崔瑩。
他一身功夫白練的嗎?!尤其是漠北草原上跟北狄人連年叫陣喊出來的嗓子,喊不出別人還喊不出千山麼?!
他想不通。
天天爛醉。
梁擎連跟都沒跟去,只在桓王府裡跟眾人一起忙。
還是紅袖最後看不下去,趁著沒旁人,過來問他:“殿下是因為長安公主無情,所以自己也就無心了麼?那康王殿下怎麼辦?幽州數十萬軍民怎麼辦?先太子、太子妃的仇怎麼辦?!”
這才讓桓王勉強醒了過來,又睡了兩天,再開門時,外頭已經傳來訊息:崔瑩主動求嫁西夏。
訊息炸得整個別院的人都懵了。
桓王本人更是如此。他剛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即便是娶了崔瑩,未必就過不出日子來。
忙命人去打聽怎麼回事,紅袖卻繃著臉地來告訴他:“梁先生讓您不要作聲,不要動作,等著就好。”
桓王心裡的怪異感覺更盛:“那我也得知道到底都發生過些什麼啊!”
“梁先生說,好多事兒,您知道了不做,就是您錯。不僅您自己,千載史書上,也會添上一筆。如今您什麼都不知道,正好。”紅袖也頭疼,卻拿那位梁先生無法可施:
“婢子本來還去問了環首,結果他竟然跟奴婢說:梁先生是為了殿下好。還說什麼,若是奴婢知道了內情,一定會跟殿下說,誰知道殿下會做點兒啥。所以,連我也瞞著了。”
桓王嘆了口氣。
自己弄回來的幕僚,跪著也要繼續信任下去。
——不然還能咋辦?
如今他也弄不死人家啊!
相比較於無聲無息的桓王府,善國公府簡直熱鬧得就要翻了天了。
善國公前腳把崔瑩的血書交上去,後腳回府就“不小心”崴了腳,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無措的崔集只能默默站出來主持家中事務。
至於崔瑩,她致力於把她那惹禍的親孃申氏瞞個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