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成群說說笑笑。
原本一直都跟皇孫們走在一起的微颺,這次卻被鄔喻拉住了一道緩行。
“聽說前幾天又有那不開眼的到陛下跟前問你的婚事了?”鄔喻只覺得好笑,“又被陛下兜臉啐回去了吧?你在旁邊看戲沒有?”
鄔喻這幾年深居簡出,不讓家裡人說婚事,卻也不出外惹事。微颺都開始佩服起她的耐性了。兩個人見面,倒也客客氣氣的,偶爾說笑,越來顯得親熱。
聽見她調侃自己,微颺下意識地一個白眼翻回去:“自己的戲那麼好看嗎?皇后娘娘天天跟人抱怨你抵死不嫁人,就差要跟西華去作伴了。你怎麼不吭聲?”
鄔喻輕輕推她一把,嗔道:“你要死!提這個做什麼?”
“你先提的!”微颺瞪她。
“從長公主殿下走後,聽說西華的身子就一直不見好。我聽姑母說,她也不大進宮。你跟她一向合得來,你知道她怎麼樣了?”鄔喻忙笑著岔開話題。
微颺搖搖頭:“長公主殿下那邊,原來是打算在走之前給崔瑩定下親事的,那會兒,聽說崔貴妃也是贊同的。
“可是西華心軟,被崔瑩苦苦哀求了好幾次,就拖延著沒張羅。結果長公主去了,臨終對崔瑩的終身大事念念不忘。西華便內疚,也就病倒了。
“再後來,崔瑩都認了命了,聽任家裡安排。可高不成低不就的,甚至險些嫁給三皇孫——京城有一個人不知道崔瑩心裡只有桓王一個麼?
“所以就算是俞淑妃再樂意,三皇孫也難得地叛逆了一回,死活不允婚。你看,崔瑩不就拖到現在?
“就為這個,西華就更過不去了,這幾年都病病殃殃的。”
“這些誰不知道?”鄔喻嘆口氣,“她也是想不開。人家崔瑩的親孃親祖父都不著急,她想那麼多做什麼?”
“拗不過崔瑩一急眼就拿她當擋箭牌。她又從小帶大崔瑩,真真切切當女兒的。心軟,沒辦法。”
微颺跟著感慨,“三月三換春衫的時候,宮裡賞了不少料子。我就去給她送幾匹素雅的。整個人瘦的,往年的杏袍都掛不住了。
“崔瑩聽說我去,也跟著跑了去,當著她的面兒又跟我打聽桓王的婚事,氣得我轉身就出來了。”
鄔喻驚訝地捂住了嘴。
微颺橫她:“陛下拿桓王當寶貝疙瘩,從來都不認真催婚,最多說一句讓他碰上合適的不要錯過了。
“有這句話橫著,別說善國公崔貴妃,便是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誰敢真摁著他的頭讓他必須娶妻?
“我知道你那賊心也沒死。可婚姻事,真不是能強求的。”
鄔喻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了一句:“我也是不想強求自己的心。”
也是,沒辦法。
見過了桓王那樣的芝蘭玉樹,這滿天下,哪裡還有人能入得了這幾位王朝頂尖地位的小娘子的眼?
微颺同情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手。
“我就,學著令姐,我嫁不了他,我便不嫁。大不了就是身入空門,我還怕沒飯吃不成?”鄔喻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