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的眼睛才聚集一些,眼珠子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又沒有力氣。
“你媽媽為了找你,去找你爸爸了,現在等著你回去見她最後一面,你不是最愛她了嗎?給我活著,聽到了嗎?”閆策口腔都是澀澀的瀰漫著,卻又知道只有這麼說,她才會有求生的意識。
果不其然,白溪才喘著氣,臉上落著淚。
醫生已經準備好了工具,讓覆宴掀開她的衣袖,然後注射。液體進去。
“少爺,抱著她去廁所,先讓她把東西吐出來。”
閆策立即抱著她起身走向浴室,醫生拿起桌子上的勺子跟著進去,讓助理拿著一杯水跟著進來,捏開她的嘴巴壓著舌根,白溪臉色發苦地把東西都吐了出來,醫生又接過助理手裡水杯灌下去,再次把胃裡的東西吐了乾淨,又拿出打了一隻液體進去,才鬆了口氣。
“暫時沒事了,休息一會,我們得馬上回京都送去醫院。”醫生看了幾眼白溪,看著閆策的臉色,轉身走了出去。
閆策抱著她坐著床上,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上,語氣格外頹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孩子不能生下來。”
白溪目光復雜地看著他的頭,還在喘著氣,張了張嘴,嗓子發不出聲音。
“我以為你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白溪,我真的不知道,我錯了,我求求你原諒我。”
白溪第一次聽聞他這般語氣的話,愣楞地看著他的頭,從他知道孩子沒了的那一刻,所有甜蜜和溫馨,都只剩下刻薄冷漠無情,她也曾悔的,但是她沒有恨,她自己選擇自己一個人承受,就該要一個人承受完所有,更何況當時……
“你沒錯…是我……是我殺了我們的孩子……”白溪顫著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聲音格外沙啞又愧疚。
這個孩子如同噩夢一般環繞了她好久好久,她總覺得會跟著時間消逝。
閆策脫下衣服把她裹住帶上了直升機,返回京都。
大概是太累了,白溪昏睡了過去,閆策看著她如同珍寶一般寶貴。
白沽嚴這邊也收到了訊息,他母親拉著他前往老宅,老爺子多了個孫女,可就多了一個分財產的人阿!
坐在車上看著滿不在意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一點競爭壓力都沒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想到他與覆宴熟也沒再逼著他,他倒好越來越佛繫了。
京都局勢本就混亂了,又多了個孫女,這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呢。
閆策抱著昏昏欲睡的白溪下了直升飛機,跟著管家走進老宅。
白老爺子看著面前的女人,年紀大了,眼睛不大好,看不清楚女人怎麼了,皺了皺眉,“這怎麼回事?”
“服藥了。”白硯之看著白溪蒼白的臉色,聯想到前段時間路季問她的話,和剛剛到簡訊抿唇道。
白老爺子抓著柺杖的手鬆了松,眼前一黑,“造孽啊!”
“白爺爺,都是我的錯。”閆策抱著白溪跪在白老爺子面前,臉色不太好,語氣恭敬的很。
“你起來說話……”白老爺子混濁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他其實也是依稀知道一些的,他也沒有去攔,他也有責任。
“是我沒有查清楚就全怪在她的身上。”閆策抱著白溪穩穩地跪在,沒起身。
白老爺子沒說話,只是轉頭去看了一眼孫女,白硯之上前,伸手去搭白溪的脈,好半晌才退後幾步,目光復雜看著閆策。
路季伸手攬著妻子,白硯之對他搖搖頭,路季連忙給發小使眼色,意示他先離開。
“我……”閆策沒動,只是看著懷裡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白老爺子看著兩個年輕人,敲了敲柺杖“她是我們白家的女兒,就交給還給我們吧。”
傭人上前想接過白溪,白溪悠悠轉醒,眸光略疲憊地看著面前的老人,“我不想跟你們走。”
閆策臉色一變,想說什麼,但是被白溪打斷了。
“他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我,欺騙我的母親,讓我母親背上不應該揹著的罵名,讓同學說我是野種,讓我這一生都脫不掉這個罪名,我不想認他,因為我覺得噁心。”白溪的聲音略顯疲憊卻又不卑不亢。
老爺子混濁的眼睛盯著和他對視的白溪,好半晌才說“果然和你母親一個性子。我猜你早就知道自己是白家的孩子了吧?”
白家雖然落寞了,但是養她衣食無憂確實綽綽有餘,她也不屑一顧,不想回來,也是個好孩子。
“此事不必說了,你必需認祖歸宗,便算作我的女兒吧,那個孽子倒不配有你這女兒了。”此話一出眾人驚愕地目光看向白老爺子,那可就是比白硯之還高一個輩分了。
“小子,這個身份,可是能讓你成功讓她嫁給你嗎?”白老爺子敲了敲柺杖,讓傭人扶他們兩個人起來。
“我……”白溪還想拒絕,又被老爺子打斷“你不必說了,若是想不讓這個小子承受巨大壓力娶你……不說旁的,你也必須認祖歸宗的。”
“行了,一會讓老三來見我,阿福扶我回房。管家準備房間給他們,罷了你們想留就留,想走便走罷。”老人支起柺杖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