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為國和親那是歷代都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她只有這一個女兒,皇帝也是隻有這麼一個長公主,她身為母親只有一個女兒,她自然不想讓女兒遠嫁他鄉,這嫁出去的女兒,可就再也要不回來了。
所以自楊玥安自出生以來,皇后便要皇帝許諾,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把他們唯一的女兒送塞外和親,別說是塞外,只要是關於女兒,連一點計謀都不可以,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定要護她周全。
她只能先是母親,後是皇后,世人只知道長樂公主一出生就被封為固倫公主,深受皇帝喜愛。
卻不知道,長樂公主小時候多麼坎坷,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在這個黑暗的深宮之中,長樂是唯一的公主,她是費勁千辛萬苦才保住了她,身為嫡公主,是要從小養在病榻之中,就連作為母后的她都不能常常相見。
方到十歲那年,太醫才告訴她,長樂公主與正常人無異,當然不可能,真的毫無差別,某種程度跟正常人無異吧。
從那刻起,她的眼中皇后之位已經沒有女兒重要了,她只想讓她的長樂一生平安喜樂。
嫁得一好人家相夫教子,過上平凡又幸福的生活,千萬不要像她母親那樣身不由己了大半輩子。
近日來塞外蠢蠢欲動,皇帝也有和親讓兩國交好之意,即使他曾許諾過不會把長樂送去和親,但是她不能不擔心。
所以趕快趁長樂快成年禮之前定好夫婿,身為唯一的公主成年禮之際,附屬國必須要進宮給公主慶賀。
若是塞外那幫野蠻之人,強行要長樂和親,保不齊皇帝會把長樂送去和親。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即使知道女兒不喜歡這種場景,也強行摁著她參加。
楊玥安從小見過的男人極少,除了父皇就是自己的幾個皇兄,大概是因為是女兒身,不能與他們爭奪權位,她那幾個皇兄帶他還是極好的。
長樂公主直勾勾地看著對方衣衫上繡著的蓮花紋,又抬眸看了他的臉,他的那幾個皇兄生的也是俊逸,這世子也配得上這一身蓮花,倒是有幾分君子的意思。
進來賀壽的男眷們都穿的顏色大多喜慶,唯獨他像一朵蓮花似的,一時低調的普藍色長衫,衣襬繡著一朵朵銀蓮,出淤泥而不染,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公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樣顏色的鞋子,突然對這位世子有了那麼一點好感。
皇帝看到了長樂的反應,眼珠子盯著不卑不亢的端陽世子,心裡嘆氣道“若是常樂,喜歡他也罷,成年禮在即,若是邊塞部落前來求親,天下皆知他就這麼一個嫡公主,可是糊弄不過去的。”
皇帝對坐在不遠處,看著面前點心到長樂招了招手,“長樂過來,父皇這裡。”
長樂聽聞,低聲應一了一句“是,父皇。”蒼白的手捏著裙襬走向皇帝。
“聽皇后說你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果真如此,不過還是太瘦了得多補補。”皇帝拍了拍長樂的手,後面的四位就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他旁邊,皇帝把長樂摁在椅子上。
“父皇這個位置,視角可吃最好的,你就坐這吧。”
長樂點點頭,並不打算說話,這種宴會,向來無趣,她也一時半會猜不出來,父皇在想什麼。
端陽世子和同行的小侯爺說著什麼,“濯兄,剛剛那位嫡公主可是看了你好久,聽聞可是我京都第一美女,你怎麼不給點反應啊?”
謝星濯瞥他一眼,語氣淡淡的“你也知道她是嫡公主,我可不敢以下犯上。”
“你跟我說說,你今兒個是不是知道這長樂公主會穿這身衣服呀,特地也穿了這一身和她對上。”小侯爺笑眯眯的看著坐在皇帝旁邊的長樂公主,又看了看旁邊的謝星濯。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頭肉,皇上的嫡公主,此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好。”端陽世子警告地睨了他一眼,他若是知道這位長樂公主穿什麼衣裳出來,他也不會穿這身了。
“嘖,小爺,我頑劣慣了,我還怕什麼?不過啊,這長樂公主當真是京都第一美人,誒,那邊那個是哪家的千金,長的真的是不錯啊!”小侯爺翻了翻白眼,吊兒郎當的說。
柳卿卿也在盯著皇帝身邊的長樂公主看,這不是她和表妹,那天在御花園碰到的女孩嗎?
楊玥安自然是知道柳卿卿和柳飄絮在看著自己,但她只能裝作不知道,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碰到最有趣的兩個人,在這深宮之中,凡事越喜愛的東西,都要裝作不喜歡。
皇帝舉杯,大臣們開始賀壽,又輪到皇子公主們
長樂公主看著自己幾個哥哥,才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長樂祝父皇,壽比南山。”
沒有其他的恭維詞,適合她的嫡親皇兄一樣,在一群花裡胡哨的賀詞之中,顯得尤為突出又真誠。
皇帝卻是知道他這個公主只是話少罷了,也是因為長樂生來話少,在深宮之中養著多年也沒有嬌蠻跋扈,所以格外寵愛她一些。
賀詞環節結束之後,皇帝一聲令下。
開始品酒賞歌舞,長樂公主百聊無賴的看著面前的糕點,看來看去都是這幾樣歌舞,無趣極了。
皇帝小酌了幾杯,看著旁邊興致缺缺的長樂公主,低聲對她說,“若是呆不住,就去找同齡人說說話吧,看上喜歡的,父皇就讓她進宮給你做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