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言一人走在琅琊城的大街上,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穿著自己那一身白衫,他喜歡這個顏色,也喜歡這種衣服的款式,就好似小時候的他望著那些讀書人,十分的羨慕不已,晚上做夢都是成為那種翩翩君子。可誰又知,自己朝思暮想的文人,有一刻自己真的成了,心裡卻發現這身份也沒啥,比不過一些烈酒入喉帶來的快感,比不過清風拂面帶來的柔和,表面光鮮,底下卻是說不出的不堪,他一個人就這樣走在大街上,甚至連平時最親近的汪明都沒有帶在身上,他享受這份自由,享受這份孤獨.不過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縱使此刻琅琊城危機再大,那些人也不會傷他一分一毫.
似乎是走的累了,看到一旁有一個攤販在賣面,自己便不由地走了過去,望著那在沸水中翻騰的麵條,卻是饒有興致的望著,老闆是一位年紀不算太大的年輕人,臉上有的是褶子和皺紋,面容不算太好,一眼望去便是普通人,普通到走在街上你都不會去留意第二眼的人,他看著汪直言卻是不知汪直言何意,但看著汪直言身上的裝扮卻是不敢說一些不好聽的話,只能低著頭自己繼續煮著那面,似乎是怕生,他也沒說話.
“來一碗,份量足一些!”
一位劍客來到了這老闆的攤位前,便是一生大喊,老闆聽到這話,卻是不由地對著汪直言悻悻一笑,接著縮著腦袋將面從沸水中撈起,放到了碗裡,加上了蔥花,醬油,再加上幾顆花生米,微微一攪拌便端起碗來,放到了劍客身旁,輕聲說了一句:
“客官,您的面.”
聽到這話,那位劍客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再言語,而是掏出自己胸口中的兩個銅錢,丟在了桌子的一角,靠近攤販地位置,然後說道:
“這錢,我先付了,怕等下付不上就難看了,你先拿著,如果我等下再點一碗,便再拿錢與你!”
聽到劍客這話,攤販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話,拿起桌上的銅錢便走回了煮著沸水的鍋旁,將放在桶子裡的面又拿了一些,放到了鍋裡,繼續煮.汪直言看來好久卻是不免笑了笑,沒有打算繼續在觀望下去,轉身便想離去,只是這身子剛轉,便聽到劍客此時卻是開口說道:
“難得能遇見,不如坐下來聊兩句?怎麼說也是老鄉,如果不聊上兩句,也說不過去!”
聽到劍客這話,汪直言搖了搖頭,但身子卻是十分老實的坐到了劍客的對座,望著身前地劍客,汪直言卻是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拿出自己袖口中的兩顆銅錢放在了位置上,輕聲衝著老闆喊道:
“老闆,再來一碗,別加蔥花!”
聽到汪直言這話,煮麵的老闆點了點頭,卻是迅速的在重複了一遍之前地動作,不緊不慢,已經養成了習慣,而坐在汪直言身前地劍客聽到汪直言這話卻是不由地皺了下眉頭,絲毫不避諱身前地汪直言,便直接開口說道:
“浪費!蔥花都不加!不懂得珍惜!”
這話傳到了汪直言耳朵裡,王直言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回話,而是望著一旁已經端起碗的老闆,不由地喊道:
“麻煩老闆,加點蔥花.”
“嗯!少加點!”
本來已經將話說完的汪直言卻是又覺得那裡不對,立馬又補上了一句,讓那老闆本來抓起的一大把蔥花卻是隻放下了一些些,便又端著碗走到了汪直言身前,汪直言帶著歉意地看著老闆,不由地說了聲:
“麻煩了!”
老闆聽到汪直言這話,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而是低著頭又回去接著煮起自己的面.
嗝~
一口氣將面吃完的劍客,絲毫不講究文雅,很不客氣的在汪直言對座打起嗝來,也沒有刻意掩飾,反而是袒露在汪直言身前做著這一動作,說完還不忘拿著自己兩隻小手,抹了抹自己嘴巴,整張嘴不由地又砸吧了兩下,顯得對於剛才的面有些意猶未盡.
望著這一幕的汪直言不由地搖頭笑了笑,卻是拿起一旁地箸,慢條斯理的吃起桌子上的面,也沒有刻意去說上兩句劍客的不是,畢竟在他心裡,眼前這劍客縱有萬般胡鬧,那也不過是正常之舉,誰讓他名字便是胡鬧兩個字.
“你說,這棋局怎麼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開了?就不能再等幾年?”
望著一直低頭吃麵的汪直言,胡鬧有些坐立不足,他性子本來就好動,讓他就這樣乾坐著,不如直接殺了他得了,所以終究還是他第一個開了這個口子.
“嗯!這是個好問題!”
汪直言並沒有直面回答胡鬧的問題,而是含糊不清地回答這個事,聽到這話的胡鬧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背上的劍,擺放在了一旁,兩隻手當作支撐,托起自己的下巴,望著對座的汪直言卻是又開口說道:
“還是那麼悶,說話都沒有波瀾,和你聊天真沒意思!”
胡鬧這話看似有些埋怨,實則他本人對於這事卻是早已經習慣,或是說他來之前便已經猜到了汪直言會這般說,所以也沒有生氣,沒有當場掀翻桌子便離開.
“嗯!這是個好問題!”
汪直言似乎也摸準了胡鬧地脈門,卻是將之前地話又重複說了一句,一點都不怕眼前這位號稱大楚最胡鬧地將軍胡鬧,而是換做一副饒有興趣地樣子望著他,似乎在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