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與天罪此刻身上並沒有穿著大楚戰袍,而是換了一身平裝,一同走在山間的一處小路上,此地人煙罕見,卻是琅琊城旁號稱天險之一的黃泥嶺.
一路上三才很少說話,只是不時的檢視著四處的動靜,而一旁地天罪則不然,這幾天的戰事讓他成了一位話癆,整天都在絮叨著:
“今天又死了多少兄弟!多少人重傷,物資有多少的損耗之類的話.”
三才聽了卻道是笑話,而一旁地天罪似乎氣不過三才這種態度,卻是一把跨在三才身前,將他攔了下來,不由地問道:
“我們這麼做!真的值得麼?已經死了三萬人了!天問總歸才十萬人,現在才幾天,近乎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戰力!而且這傷亡人數每天還在激增!我想問問,在這樣下去!我們到底能圖的什麼?”
聽到這話,三才卻是搖頭,一把將攔在自己身前地天罪推開,眼神卻是望著前方地山路,不由地皺了下眉頭,輕聲說道:
“如此爛泥之地,莫說是人,怕是連山中猛獸怕也上不得!”
只見三才身前,天罪身後的地,赫然是一大片沼澤之處,到處充滿了一股腐氣,光是四周的藤蔓包括一些樹木便已經多到令人咂舌的境地,更不用偶爾在深處隱約閃過的一些猛獸,望見這條路,三才卻是神情凝重.
“若是這火攻當真那麼容易!這琅琊城豈不是早破了?還輪得到三才你來使這計策?我看啊!你還是想好自己怎麼回去交代這次攻城失利的事吧!”
天罪望著三才恨得直咬牙,那些大楚將士,白死了!
“不應該啊!按理說,這黃泥嶺雖然路途狹窄,但怎麼說也是琅琊天險所在之處,倚高雖不可望遠,但也能防止滾木下滑,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按理說鎮南山應該會對此地採取措施才對!不可能就放任這麼一條路,就這樣擺著!這裡有蹊蹺!”
說道此處,三才卻是直接蹲下了身子,拾起地上的泥土,拿到手中聞了聞,卻是確定這裡腐死之氣極重,應該堆積了不少野獸的屍體,但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這樣火攻豈不是更簡單了?
想到此處的三才卻是不由地搖了搖頭,他不相信,一代名將鎮南山會這樣放任自己的罩門擺給別人看,雖然這計策與他人不同,但這附近的天險肯定還是要管得,這與鎮南山不動如山四個字卻是差得遠了.
天罪看著眼前地三才全然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卻是冷哼一聲,怒罵道:
“也不知道你給將軍灌了什麼迷糊湯!竟然讓他聽你這麼荒繆的計劃!現在好了!這上山的路不通!我看你回去怎麼交代!”
“閉嘴!”
終於三才忍不下去了,直接出口對著天罪訓斥道,他站起身子望著天罪,卻是一臉地怒意,不由地說道:
“你懂什麼?兵法者詭道也!若是按照常理攻城,我軍再來三十萬人,這琅琊城也不一定會破!但如果採用我的計策,這琅琊只需幾萬人即可破關!為將者!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為帥者,不在乎眼前小利,而謀天下之大利!這盤棋才剛剛開始!已經在弦上,不可能收回!那怕拿走我的命,這事也得去做!所以,你別一天到晚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傷亡,我不管這些,我只在乎的就是怎麼破琅琊,而現在在乎的,就是這麼上山!那怕此刻,山中無路,我三才自尋路!”
說完這話,三才還不忘惡狠狠地看著天罪一樣,他不是討厭天罪嘴皮子多,而是討厭天罪只計較眼前得失,而不知道大勢所趨,這樣的天罪,怎麼能讓他三才放心,以後將天問團軍師的位置交給他?
不過天罪本來就是天之驕子,從小錦衣玉食,那裡被人這麼訓斥過?頓時心裡隱隱有了火意,但這嘴剛要繼續開口回罵時,卻是將話不由地嚥了回去,只見此刻兩人不遠處,卻是不知何時,來了一條大蛇,盤踞在那古木之上,悠閒地吐著信子,但那雙眼睛卻是冷冽冽地望著他和三才兩人.似乎將他們當做過冬的獵物..
三才此刻卻也是察覺到不對,一股人自帶的危險感從他心頭油然而生,他頓時想要一個閃身,躲到別處,卻是沒想到,在他身旁地天罪此刻似乎被那大蛇勾去了魂,筆直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三才心裡一急,雙手立刻抓在了天罪的身上,一把將他甩了出去,而那條本來悠閒地大蛇,此刻卻也恰好開始了它的進攻.
只見這大蛇的速度極快,本來還跟三才,天罪二人有不小地的距離,可眨眼間卻是已經來到了三才身前,三才本來可以靠著敏銳地察覺躲開這大蛇地一擊,卻是因為推了天罪一把,錯過了這次機會,眼瞅著那大蛇便要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將三才咬入口中,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卻是不知那裡突然射出一箭,直接射向那大蛇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