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老聽這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誰,他都不用抬頭去尋。畢竟這麼難聽的聲音整個村子也就何媽獨有,不過想著何媽確實是何家村的人,村老便不在糾結自己記憶有沒有出現差錯。
“所以說,這個山賊咱們處理不好,惹得人家不高興了,跑來村子屠村,到時候咱們怎麼辦?”
村老沙啞的話語宛若春雷一般在村民當中炸開,男女老少這時一個個面面相覷,又嘈雜了起來。而那些本想著被誇耀的孩子們,聽完村老的話,這時候都紛紛懊惱的低下了頭,他們已經不再想著被稱讚了,能不捱打已經是奢求的了。
劉老實這時候站了出來,他大聲咳了咳,示意村民安靜。
“村老,這個獵獸夾是我的,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所以我一人來承擔。”
“一個山賊,殺了,不就沒人知道了?”
劉老實說這話的時候,不顧村民們的怒罵和叫喊,已經慢慢朝著正在昏迷著的刀疤男走去。劉老實眼中掠過一絲狠色,他畢竟以打獵為生,讓活物死在眼前對於他而言已經是司空見慣。
然而,躺在地上閉著雙眼的刀疤男不幹了,他艱難的扭動著身軀,可右小腿傳來鑽心的痛讓他又不能扭得太用力,他拼了命的想發出聲響,奈何嘴裡的草球味道太澀,也太大了點。
其實刀疤男早在孫大力敲響村鐘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他之所以裝昏迷只是想探聽一下,看看這些人會怎麼對付自己。
早期的時候,他聽到村老那麼忌憚山賊,他還以為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直到他聽完劉老實的話,還看見劉老實那憨厚的臉上閃過的一絲殺意,他便覺得不能在裝睡下去。他是山賊,常年在刀口舔血過生活,別的不會,判斷當下安危最為擅長。再不醒來,他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唔唔唔唔唔唔。”
刀疤男動不了身子,只好把頭揚起來,瞪著個大眼珠子盯著站在他身邊的劉老實。劉老實彎下腰,一把取出塞在刀疤男嘴裡的草球,另一手從懷中掏出把鋒利的匕首對著刀疤男。
“你要是敢胡亂說話,我就捅死你。”
刀疤男像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著腦袋,他剛剛有偷瞄一眼劉老實手中的匕首,一看就是經常使用,刀面才會如此鋒利。
“各位,你們放心,我,我們只是逃亡到此地,暫時在後山樹林裡休息,若想搶劫你們村子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今天,你們放心,把我放了,我保證帶著我的夥伴們離開這裡。”
刀疤男吃力的抬著頭面向村民們說著,一臉誠懇,然而配合著臉上的刀疤,更像是一頭即將要吃人的野獸對著食物友善地說:“不疼,很快就好了。”
村民當中有幾個膽小的女孩子被刀疤男這個面相直接嚇哭,小傢伙這時突然站了出來吼到。
“你胡說,我之前在後山聽得很詳細,你跟另一個同夥說過這幾天就要來搶我們村子。你們之前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怕我們報知巽風城的城衛軍。尋得好地方又是一條好漢,這話你還記得嗎?”
刀疤男見到自己嚇哭了幾個小姑娘,已經很尷尬了,而當他聽到小傢伙這時所吼出的話語,更是冷汗直流。他見到村民一個個對著他怒目而視,下意識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又是你這個小混,咳,小可愛。誤會,誤會。各位村民大哥大姐,你們放心,你們放我回去,我保準不會來騷擾你們村子。”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對啊對啊。”
劉老實斜眼瞥了眼刀疤男,隨口一說,村民紛紛附和。刀疤男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會。
“各位大哥大姐你們聽我說啊,我當時正在後山樹林外邊給我們頭兒做看守,見這小混,咳,小可愛獨自一人在後山,怕他危險,本想趕他回去,沒想到好人沒好報,中計踩到了夾子,還被人敲暈了腦袋扛到了這,如果我長時間不回去,我們頭兒肯定會帶著我的夥伴來找我,到時候你們不就麻煩了對吧,我們一夥可是有二三十人,而且各個都是武者,所以都是誤會,誤會。你們把我放了,我安全回到我兄弟身邊,大家相安無事,我保證不會再踏進村子半步。”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劉老實面色一狠,手中的匕首從刀疤男的胸口處移到了喉結處,僅是挨著,那滾動的喉結外邊便出現了一條細長的紅色。
“別別別大哥,我這不是威脅,我這是為你們著想啊。我們頭兒可是個死腦筋,尋不到我,真的會找進村子裡,到時候大家不就麻煩了嘛對吧。”
刀疤男想嚥下口水,但是喉結那邊傳來的寒意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說話也不敢太大聲。
“我就不信你在你們老大心中有這麼重要,不惜為了尋你,冒著被城衛軍發現的風險。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