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沉悶壓得周行鈺說不出話來,良久,他跪到地上,“請郡主降罪。”
宴語歡很是失望,“你走吧,今日起,不用你當我的侍衛,我會同母親說明。”
周行鈺神色一變,急切喊道,“郡主!”
“我身邊不需要二心之人,既然周行鈺你替母親做事,你便去她身邊守衛,侍衛一職不是隻有你周行鈺才做得,我看厲延也未必比你差!”
宴語歡話說得決絕,沒給周行鈺留絲毫轉圜的餘地。
“春桃,換一家。”
馬車行駛開,餘留周行鈺一人跪在原地,他目光緊緊跟著馬車,眉間緊鎖。
沒了周行鈺跟著,到另一家錢莊時穆辰不等宴語歡說,就自顧戴上圍帽下車去。
春桃掀開車簾子進來,宴語歡正閉目養神,她輕聲喚了聲,就見宴語歡睜開眼睛。
“穆公子怎麼又願意去了,這會兒子不怕夫人責罰了?”
宴語歡笑而不語,剛剛她說周行鈺那番話可不僅是對周行鈺一人說的,她身邊這些人可以聽宴雲漪的話,卻不能只聽宴雲漪的話。
忠心二字,對她來說尤為重要。
穆辰很快拿著存據回來,存據上的金額時間利錢清清不楚,估摸著覺得並不高,宴語歡又找了家京中最大的錢莊,穆辰存好銀錢,拿了票據回來。
兩家票據一對比,當下立馬有了差別,宴氏錢莊的利錢比另一家差了一大截,錢莊其實掙的就是放利錢,沒有雄厚的資本支撐,一般根本是不敢給太高的利。
一來是放出去的錢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二來也怕散戶一下子取現過多,庫銀不夠導致資金崩盤。
“你看出什麼來了?”
宴語歡看向穆辰,等他的見解。
穆辰淺描淡寫道,“宴氏給的利錢太低,吸不到資金,導致沒有本金放出去掙商戶的高利。”
“那給存錢的人加利錢不就好了?”
春桃懵懂的說著,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懂得,不知郡主她們困擾什麼。
宴語歡拍了她的腿,“笨蛋,若是有人想故意和宴氏作對,一下子存一大筆錢進來,我們把錢放出去,他再馬上要取走,沒有足夠的資金那宴氏的信譽不就沒了,錢莊不就崩盤了嘛。”
春桃,恍然大悟,困惑眼神裡終於有了清明,“郡主懂得真多,是我想得簡單了。”
穆辰聞言,便知道她曉得分寸的,“那郡主可想好如何做?”
宴語歡自然是有法子,不說現代銀行那套可以照搬過來,她還有很多新奇的點子可以用。
只是,現在說這些都是空話,宴雲漪不讓管,有再多法子都是白搭。
“日後再說吧。”
宴語歡臥進軟榻裡,不想再去多想這些事。
閒下來的時間宴語歡總是覺得漫長得很,混了大半日,回府後才不過到未時中旬,喚了晚飯來,吃飽了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