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票幹罷,老夫捲了銀錢,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
而你一個小小的贅婿,身敗名裂,是生是死,與老夫何干!
經歷過江西一事之後,焦潤師也曾深刻反省,對於當時種種蹊蹺情況,也捋出了不少頭緒。
只怪那時候,一心只想著自己運氣好,碰上了大買賣,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發展門徒,收取孝敬上了。
這才讓那幫不明身份的傢伙,鑽了空子,被其利用,惹下大禍。
這一次,焦潤師小心翼翼,任何反常的情形都不肯放過,倒也發現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今次寧波之事,顯然背後有人推波助瀾,壯大己方的聲勢!
可焦潤師卻看不透,對方所圖的究竟是什麼。
連番試探之後,焦潤師認定,躲在背後幫忙的人,必然和那韓琛韓不癲有冤仇,想要趁此機會落井下石!
這等事,與本宗師無關的,只要能成事,順手讓那些人利用一下,也不算不能接受。
是以,焦潤師更加信心滿滿,只因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獨清學派生怕事情鬧的小,是以昨天夜間,就在保國寺前的街道上,搭起了一座臺子。
臺子不算高,也不算大,卻能讓圍觀的人,看清楚臺子上的情形。
此時,焦潤師在一幫子或真或假的徒子徒孫簇擁下,登上高臺,表面上要和韓琛韓姑爺坐而論道,實際上,則是要替名教誅除此僚!
甫一登臺,叫好聲歡呼聲便自四面八方傳來,焦潤師志得意滿,行騙到了這等地步,本宗師這輩子,值了!
至於更遠處的百姓喝罵,焦潤師自動過濾。
這等叫罵,還亂不得本宗師的心境,倒是便宜了旁邊賣大碗茶的小販,賺了不少。
韓姑爺甩蹬下馬,自有家丁、衙役替他將人群分開。
有那不開眼的,也不知是被焦潤師迷昏了頭,還是想好好表現一番,尖叫的從人群中跳將出來,想要撕扯韓姑爺,卻被許進川許捕頭一個耳光,扇翻在地,旁邊的捕快一哄而上,將那人綁的猶如待宰的肥豬,當即,便沒人再敢猖狂。
韓琛踱步上臺,朝那焦潤師望去,只見這位焦宗師面目清瘦,留有長鬚,一雙眸子似開似合,倒有幾分氣派。
只不過,韓姑爺認定了這貨是個禍害天下的大毒瘤,又和自己做下了仇,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當即,一雙眸子如冰霜雪箭一般,直直的照在那焦潤師的身上,老頭瞬間身子一顫,心裡卻是暗暗驚歎,好犀利的目光啊!
“呔,韓琛韓不癲,你賣弄文才,妖言惑眾,今日本人替天下的名教弟子問你一句,可知罪否?”
這等事,焦潤師是做慣了的,也不管你眼神是不是夠犀利,直接先扣上一頂帽子再說。
不管認不認罪,但凡糾纏掰扯起來,本宗師便勝了一半!
“今日,不是老前輩邀韓琛前來論一論聖人之道的嗎?怎的,老前輩竟然做了寧波縣的縣太爺,開始問案了?可喜可賀,韓琛給老前輩賀喜了!
只是不知,既然老前輩要問案,這原告是誰?苦主又是哪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