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旭烈從草原上帶來的人常年駐紮在前往不丹城的路上。
這一路上便有高高的土建瞭望塔,還有軍營。
草原人跟不丹人的外貌差不多,習性也差不多,但他們更正規,這隻從外貌上就能分辨出來。
他們身著褐色軟甲,戴有毛邊的尖頂帽子,穿長達小腿肚的袍子,腰上懸掛的彎刀,甚至是革帶,都是同一個款式,同一個色。跟眼中還有著淳樸之色的牧民不同,他們眼神堅毅,身經百戰。貿然看到這許多人也沒有過激表現,從容的等他們接近時,將左拳砸在右胸口,高喊,“可汗,汗王。”
明明是忽必旭烈的人,卻先招呼她!
鬍子期沒覺的這份兒敬重有多令人身心舒暢,只覺得他們素質太高,比她在邊鎮見到的沈家軍危險得多。
幾千號人浩浩蕩蕩進入到大營。大營的草原兵大概是沒有職務在身,看到他們很興奮,大家夥兒抱著彼此的肩膀,呼哥喚弟,談論怎麼喝酒。
鬍子期下馬,跟忽必旭烈他們進營帳。
“汗王!”
營帳內,郭日沃勒,薩利赫,烏勒泰,三個黑皮高壯,鐵塔似的漢子在等著。
這幾個人鬍子期認得,在加上跟在忽必旭烈身邊的烏撒,一共四人,是汗王最得力的助手,每年不丹城勇士必定有他們,有關侵略的事更少不了這四人的身影,歸屬不丹的奴隸有一半兒都是他們的功勞。
說他們殺人如麻也不誇張。
四人中年紀最大的郭日沃勒道:“汗王,邊鎮的探子說沈家軍有準備。”
忽必旭烈似乎要除去一身風塵似的,晃晃肩膀,走到沙盤觀看。
郭日沃勒指著在沙盤上縮小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邊鎮:“中間地帶沒有沈家軍,不希望打起來的不丹商人聚在那邊。”
“那我們直打,還是突襲?”又黑又帥,一雙眼睛如孩童般明亮的薩利赫很興奮。
忽必旭烈扭過身朝鬍子期看,用眼神示意她過來,並且發表看法。
鬍子期:“……”
她就是個弟弟,看到沙盤就被吸引了目光。但,選擇已經給出來了,她還用考慮?
當然是……“直打。”
帳篷內的人對她投來質疑的目光。
鬍子期的腰桿子一挺:“邊鎮已經有所準備,是下戰書直接打,還是突襲,有什麼區別?我相信我們的勇士們能以一敵十,不但能把沈家軍打敗,還要打去邊鎮,把邊鎮搶光。”
自吹自擂的話沒人響應,就有點尷尬。
忽必旭烈看他一眼:“多扎五百頂大帳,押後的人趁夜過來,在大營另點一千人趁著夜色在路上多跑幾趟。”
造成人多的錯覺,迷惑敵人!
鬍子期在心裡給他鼓掌。
“烏撒給邊鎮送信,明日在白納河開戰。”
好!
她鼓掌鼓的更激烈了,繞著沙盤找白納河的位置。
不丹城遠近不缺水,但白納河還是這處最大的河流之一,它的長度綿延數千裡,橫跨不丹許多地方。沙盤上插了紅旗標記的地方一馬平川,很適合做戰場。
但這麼多地方為什麼選白納河啊。
忽必旭烈將黑甲穿戴好了,鬍子期還在圍著沙盤打轉。
“博科爾。”
“啊?”
忽必旭烈對著他的一臉懵懂皺眉:“你怎麼還在這兒?”
“……”
不在這兒,該在哪兒?
鬍子期眨眨眼,絕不洩露自己的懵逼:“我在看白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