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涵雖然拿住了賊人,可死活審不出他的底細來。沒辦法,舍了賊人,趨步來到床前,瞧瞧呂欣童的情況:“呦!妹子睡得真香!”嗨!給迷暈了,能不香麼?沒有解藥,恐怕到天亮都醒不過來。
正自左右為難之際,忽聽傳來敲門聲,張紫涵持劍在手,靠身門前,輕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一中年婦人的聲音:“姑娘莫要疑心,是我。”張紫涵一聽,是這家店女掌櫃的,不再多心,“吱”,閃開房門。見店家兩口子均站在門外,深更半夜,男人家進女孩子房間不太方便,男掌櫃的只好留守門外。
女掌櫃的給張紫涵讓進屋來,低頭一瞧:“喲,這兒咋還躺著個人嘞?”瞧他的行頭打扮,便知不是好人。
張紫涵朝婦人問道:“大嬸,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我房裡來幹啥?”
婦人擺了擺手,笑道:“嗨,甭提了,婆子我就住在姑娘隔壁,睡的正香咧,忽然聽見傳來叮叮噠噠的聲響,吵得婆子我連覺都睡不好,這才叫起我家老頭子,趕過來瞧一眼的。這不,正好遇上這事兒了。”一攤手,滿臉的苦表情。俯下身來,朝躺在地上少年問道:“噯,小夥子,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閒著沒事兒,跑到咱店裡來想幹啥子?”
少年啐了一口,喝道:“呸,老賊婆子,小爺到這兒來,幹你啥事兒?”
婆子一冷笑:“呦呵,歲數不大,脾氣還蠻橫的。這是我開的店,你跑這兒來驚擾我的客人,你說關我啥事兒?”冷不丁地,一眼瞧見少年身子下壓著的“小仙鶴”,拽過手來一瞧,認識!登時就急了:“好呀,合著你是釆花的小淫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罵道:“臭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跑到這兒來瞎胡搞,你到底想幹啥?”
少年耳朵吃痛的緊,一撥楞腦袋,橫眉瞪眼,惡狠狠的罵道:“呸,老賊婆子,休要誣賴好人。小爺才不屑幹這種下流勾當來著。”
婆子一瞪眼:“好人?你隨身攜帶這種東西還敢說是好人?臭小子,快說,這到底打哪兒來的?”
少年一仰脖,冷笑兩聲:“你管不著。”
張紫涵將“小仙鶴”拿過手來,仔細地瞧了瞧。姑娘家的到底冰雪聰明,冷眉上揚,喝道:“小賊,房大慶是你什麼人?”她將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聯絡到一塊兒,隱隱覺得這少年與鬼王寨一夥有關係。
果然,少年暴喝道:“好個賊婆娘!果然厲害!實話告訴你吧,房大慶是我舅舅,我是他外甥。賊婆娘,你已然殺了我爹我娘,還問這麼多幹什麼,趁早一劍將小爺給殺了,免得麻煩。”
張紫涵一聽,心裡頭有了主意,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原來,你是臥虎山鬼王寨大當家的兒子!”
少年惡眉上揚,暴喝道:“不錯!小爺正是鬼王寨的少當家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爺姓房,名叫房小江,今兒個到這兒來,專門找你報仇來的。
賊婆娘,我爹我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將他們給殺了?你也忒歹毒了!”這小子,倒隨了母姓!咳!也難怪,誰叫人家周寶同是上寨女婿來著。
賊人無理攪三分,甚是可惡!張紫涵喝道:“你爹你娘,聚眾為匪,打家劫舍,強搶良家女子,哪樁哪件不是惡行?但凡有半點良心的,見到這種惡賊人,個個都要將他給殺了。你年紀尚小,見識尚淺,我且饒你不死!快把解藥拿來!”說著,伸過右手。
賊人憤怒不已,喝道:“呸!休想!賊婆娘,有本事將小爺殺了!想救那小賤人,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你……”見他小小年紀不學好,口齒還甚是了得!張紫涵碎玉咬得咯咯作響,挺劍上前:“可惡,我殺了你!”
婆子一驚,忙擺手:“姑娘且慢!我這裡可是正經營生,千萬不可在這兒殺人的。”
張紫涵一瞧,又愧又惱,還劍入鞘:“大嬸,你說該咋辦?”
婆子擦了把額頭上驚出的冷汗,眼珠一轉,說道:“姑娘,依婆子看,不如這樣吧。先把這小子給綁起來,等天亮以後,把他扭送縣衙,交由官家處置,你看如何?”
張紫涵稍作沉思,點了點頭:“也好!畢竟他還是個孩子,我還真不忍心殺了他的。希望他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也好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瞧,人家姑娘就是心善。
就這樣,婆子將自家男人喚進屋來,三人合力,將房小江扭轉過雙臂,用粗麻繩子給反綁了起來。房小江又氣又怒,破口大罵,哪裡還濟事兒的?這小子罵的實在難聽,店家忍無可忍,只好取過抺布將他嘴給㩙上了。得!只能聽到唔唔聲,哪裡還能罵出半個髒字兒來的?店家兩口子合力將他給扭進了柴房,關了起來,待天亮以後,扭送縣衙。
折騰了半宿,張紫涵再也難以入睡,索性,先替昏昏沉睡的呂欣童解下衣服,替她蓋好被子,好似母親一般,守護著她,盤坐榻上,打坐調息,執行小周天。
“咯……”,雞叫三遍,天露魚肚白。
大懶蟲呂欣童,終於清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睡眼,一瞧身邊:“咦,姐姐呢?”手按床板,正欲起身。只覺頭腦昏沉沉,著實難受的厲害。勉強坐起身來,好似孩子似的呼叫道:“姐姐,你在哪兒?姐姐……!”
且說這時候,張紫涵正在屋外淨面洗手,忽聽見呂欣童呼喚自己,忙跑進屋來:“妹子!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