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迷糊的!”於母看向身邊:“男孩就男孩名,女孩就女孩名唄!”
“不是,這個..俺說不準...”
“你怎麼越說俺越迷糊,怎這麼繞嘞!”
夜晚,窗外的雪依然很大,這可能是近些年最大的一場雪,風吹的楊樹上都掛著冰凌子,在昏暗的煤油燈光映襯下閃著寒光。於大苟想嘗試著睡去,可是根本睡不著,他暗罵幾聲,小心的翻著身子。
於母也睡不著,淚珠就沒斷過,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突然轉變成這樣。這是造了什麼孽,老天爺送娃來就來嘛,怎麼送來了一個沒法看清性別的...這讓以後娃的路咋走,這個家怎麼辦...
命運不就是這樣嗎,它送的東西,哪件不是喜憂參半,哪件問你喜歡不喜歡,同不同意了。不管喜歡不喜歡都得接受,哭著都得笑納、感激。
於母囑咐於大苟,娃這情況不能說出去,並讓他連夜去求娩婆保守秘密。本來計劃都挺好,於大苟家的日子就這樣驚奇中帶點歡笑,苦澀中帶點期待,算不上非常平淡,大家都一樣吧。
可是,小孩子的天性是阻擋不住的,他們自降生以來,就被賜予活潑好動、天真純粹的靈魂。要想改變他們,得花大力氣,而且結果還不一定如願...
幾年後的一天早上,於大苟家的院子擠滿了人,擠滿了怒容和戾氣的男女。他們在院子裡叫罵,不堪入目。
“大狗!你狗曰的缺了大德!”一人指著於大狗的鼻子罵道。
“棒槌的!你吃飽了撐得!一大早堵俺家門!”於大苟不解,但這不影響他反擊。
“你家娃是個雜種!害得於家莊雞犬不寧!”又一婦女指著他鼻子罵。於大苟被罵蒙了,這是咋了,一大清早的堵著門的那麼多口子人。
“咋了嘛!棒棰的都吃飽了撐的!”於大苟大吼。
“狗曰的還打算瞞下去的?”
“你家生個什麼玩意,自己不清楚!”
“於狗屎家的老奶奶昨晚嚥氣了!都是你家害的!”
“他孃的!跟俺有什麼關係!”於大苟生氣。
“都是你家小怪物帶來的晦氣!”
“俺可聽說了,這孽種是從18層地獄投胎的!等了好幾百年才能有機會做人,那身上的煞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去年於牛旺家的那娃無緣無故生病,黃莊的那黃老仙可算出來了,說於家出了個大煞星!”
“還有你家娃出生那年,那麼大的雪,害死了於小萍他男人!”
“他...她男人是掉冰窟窿淹死的,跟俺娃有個錘子關係!”於大苟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一盆盆的髒水潑的。
“反正你不能在俺們莊再待下去嘞!”
“趕緊滾蛋!搬走!”
“愛上哪上哪去!滾出於家莊!”
“死外面才好,這個孽種還會帶來災難!”
“你要是不捨得,俺替你扔出去凍死它!”
“誰敢!我看誰敢動一下試試!”於大苟把牆角的鐵鍬摟住,紅著眼睛喝罵。
“行!你行!"
"要不然,咱就都別想過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