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諫無穆簡直要懵了,可是眼見自己剛剛那口精血將要耗盡,才復甦沒一會兒的玄炎刑索也要開始恢復平靜,只能再次催逼精血,促使這件神器重新復甦,將源源不斷的禁錮道則向著盡頭沖刷過來。
此時此刻,玄炎刑索一端在諫無穆手上,一端纏繞在時遲殤腰身,被其拖著不斷遠離,整條鐵索也在嘩啦啦的聲響中,不斷地伸展變長。
可是不知為何,另一端如同一道黑洞,無論多少禁錮道則湧動過去,都會在瞬息間失去波動,哪怕諫無穆是這件瑰寶的主人,也完全無法感知另一端的情況。
看得出來,時遲殤雖然重傷了,逃遁速度依舊很快,轉眼功夫,玄炎刑索已經延伸到了九十里。
其實早在延伸到五十里的時候,諫無穆就想放棄了。
如果說完整威能的玄炎刑索,別說五十里了,就算百里、千里、萬里都不在話下,要知道洪荒時期,刑神曾以九條鐵索在原界中強行拖住了九個小世界,以大神通熔鍊為一個用於關押囚徒的牢籠。
連一方世界都能拖拽出來,可想而知,這九條鐵索一旦被徹底啟用,究竟會化為何等的龐然大物。
可是,那豈是區區冥皇巔峰的諫無穆能做得到的?
而且問題是,可是那一端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無論是他啟用的禁錮道則,還是傳遞過去解除捆縛的念頭,都會在頃刻間失去聯絡。
以至於明明身為這件神器的主人,諫無穆愣是無法將它收回來。
為了不失去這件神器,諫無穆不得不連續催逼精血,以維繫神器復甦。
可是地階瑰寶這種神器,以他隔了兩代的血脈,每滴精血至多能維繫十息不到,就諫無穆目前的實力,支撐到九十里已經近乎極限了。
此時的他,隨著大量精血耗竭,整個人早已臉色慘白如紙,形容枯槁,腳步發顫,只是憑著一腔倔強和意志,硬生生維持了站姿。
鐵索搖動,在延伸至一百里的時候,整件神器的光芒再次開始暗淡下來,赫然是先前那滴精血再次耗竭。
諫無穆見狀,本能想要再次催逼精血,結果直接咬了個空,此時他才發現,整條舌頭早已被他咬斷了,體內本源更是幾近枯竭,根本就逼不出精血了。
失神之際,諫無穆手中驀地一空,重新沉眠的玄炎刑索自然無法繼續維持上百里的長度,逐漸縮小,要重新變為數丈長短。
鐵索縮小,那邊依舊纏繞在時遲殤腰身,這邊卻因為諫無穆虛弱失神的緣故,五指一鬆,直接讓整條鐵索如靈蛇般甩出一個漂亮的尾風,消失在虛空之中。
怔怔看著這一幕,諫無穆張大嘴巴,然後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兩眼翻白地仰頭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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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此處已有近八十里的遠處,時遲殤整個人連同頭頂的黑白二塔,在後天混沌氣的包裹下,向著遠處飛速逃遁,身後李鎮天手持戰戟,無形波動環繞身軀,緊追不捨。
正是那陰陽合一的後天混沌氣,讓時遲殤重傷之後依然抵擋住了李鎮天的攻擊,也讓諫無穆透過鐵索傳遞過來的禁錮道則,完全無法生效,在觸及混沌氣的瞬間就化為烏有。
可是,雖然有後天混沌氣保護,但是時刻處於激戰狀態的他根本沒有餘力去平復傷勢,而且李鎮天戰戟上的波動氣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竟然偶爾能破開混沌氣的防禦,再次傷及到他。
最為關鍵的,還是他腰身的那條玄炎刑索,時刻影響著他的身體,讓他的神遊隨心始終沒法發揮到極致。
隨著兩人一追一逃,轉眼已來到百里開外。
時遲殤正尋思著如何脫困,忽地腰身一鬆,原本死死纏繞著他的九條鐵索竟然一股腦地鬆了開來。
瞧見它們似是柔軟無力地要飄落下去,還有後方李鎮天的視線投向九條鐵索,明明還疲乏不堪的時遲殤竟是憑空生出一股氣力,眼疾手快,一把將之拽在手裡,然後全力運轉神遊隨心,唰地一聲消失在遠處。
李鎮天落後了半步沒能搶到玄炎刑索,正要掄起戰戟,卻見這個剛剛還病懨懨的陰陽聖子陡然間如同吃了大補丸一樣,直接遠遁而去,其速度之快,自己竟然完全來不及反應,愣是在瞬息功夫,脫離了自己冥念能感應到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