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並未刻意遮掩對話,安倍鷹等人距離又不遠,自然聽見了他們的話語。
瞧見這幾人謀劃著對付自己,安倍鷹仍舊笑容溫和,只是眼底卻閃爍著幾分凌厲。
經過多番激戰,安倍鷹一方也只剩下了五人,其中有兩人身形模糊,好似幻影般飄忽不定,只能隱約看出似是一男一女。
聽聞陰蠍公子、王小杰、蠶七話語,其中那名男性虛影譏笑道:“一群蠢不可及的土雞瓦狗,也敢謀算我等?”
“呵呵,哥哥,別看人家腦袋蠢,可是想得好呀!”女性虛影抬手掩口輕笑,發出陣陣詭異的笑聲。
“好膽!”鱷君濃眉挑起,一雙虎目如綻寒芒,“安倍鷹,那日你們臨陣叛逃,都還沒找你們算賬,怎麼,現在還敢來挑釁我們?”
“怕不是他們覺得我們目前還需要他們助力,有恃無恐罷了。”寂照冷笑道。
示意身後兩道虛影別說話,安倍鷹唇角微彎,笑道:“那天的事情確實非常抱歉,只是那顆神格對我有大用,才不得不臨時離開,在下向各位深表歉意……”
說話間,他已經深深鞠了個躬,而後直起身子,目光掃向遠處嚴陣以待的天界三隊人馬。
“不過這座神墓應該是結界內最大的一座了,天界那邊整裝待發,我們同為鬼界出身,想來還是應該守望相助,別因為些許小事內訌,給了異界人機會,不是麼?”
瞧見他在那兒顛倒黑白,陰蠍公子、蠶七等人幾乎氣炸,就連向來城府深沉的王小杰也不僅斂起唇角笑意,眼如刀鋒般凝視過去。
“好個舌燦蓮花!你這小日子口才倒是厲害啊!”
正當此處氣氛凝固非常,遠處陡然響起一聲朗笑,不等眾人扭頭望去,一道劍光已是憑空乍現,恍如浮光縱橫三十餘里,徑直刺向安倍鷹。
“放肆!”
“爾敢?”
冷不丁見人敢刺殺安倍鷹,他身後四人俱是大怒,除了那兩道人形虛影,餘下兩人俱是披甲執銳的扈從甲士,此刻亦是齊齊拔刀斬向那道劍光。
這兩人皆是冥皇后期,掌有兩門大道,實力堪稱不俗,此刻拔刀怒斬更是迅捷如電,然而兩人刀鋒卻是斬了個空,那縱橫而來的劍光彷彿只是虛無到不存在的煙氣,任由兩人揮刀斬過,然後繼續一往直前。
“咦?”瞧見兩名扈從甲士居然沒能攔住,那兩道人形虛影不禁齊齊咦了一聲,而後身形一個扭曲,化為兩團模糊的霧光撲了上去,只是不知為何,他們二人竟然沒有撲向飛來的劍光,而是撲向了剛剛斬空的兩名扈從甲士。
“幻術?”
瞧見這一幕,安倍鷹瞳孔微縮,迅速判斷出兩道人形虛影是受到幻術影響,將扈從甲士誤以為是那道劍光,隨即他毫不猶豫地拔出血刃,濃烈的血腥氣息透體而出,運功捕捉起對方的位置。
下一刻,安倍鷹神色大變,那縱橫而來的劍光明明就是一條直線,但是在他的感知中,那劍光卻是九天十地無所不在,自己那隱隱含著血腥味的冥念明明已經將身前來回掃蕩過數百遍,甚至哪怕是他的血液大道和汲取大道,都無法窺探到對方的真身所在。
“該死!”鋼牙緊咬,安倍鷹不得不眼透血芒,渾身血氣暴漲,邊奮力揮刀交織出密集的刀幕阻在身前,邊運轉不死大道,恆定自身生機,以避免遭受對方重擊。
鏘!幾乎在安倍鷹將刀幕交織成形的剎那,那跨越過三十餘里的劍光也是奔襲而至,在與刀幕接觸的前一刻猛然一縮,令人徹骨生寒的冥寒死意從中轟然爆發,瞬間撕開了重重刀幕,一劍貫穿進安倍鷹的胸膛。
一劍入體,冥殛死力猶如破閘洪流般傾瀉而出,剎那間安倍鷹面容極度扭曲,壯碩的身軀險些應聲崩碎,那化作絲絲縷縷無窮無盡劍氣的冥殛死力,和他體內浩瀚的血氣爆發了激烈的對沖,原本洶湧的血氣都彷彿觸遇冰水的火焰,快速熄滅了起來。
強忍劇痛和體內衝突,安倍鷹左手抓住貫穿入體的劍鋒,右手拎起血刃悍然斬出,這貨也是個狠人,既然自己重傷已成定局,那就和對方來一個同歸於盡。
來人輕呵了聲,手腕一轉,那口長劍憑空溢散為縷縷死氣沒入掌心,而後身形飄忽,循著魂識刻下的座標,躲過兩道人形虛影和兩名扈從甲士的暴怒夾擊,輕飄飄地遷躍到了陰蠍公子等人身前。
這一劍,幻法與死力完美交融,而能夠做到這一步的,自然是剛剛閉關結束,匆匆而來的時遲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