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當日從邯鄲返回嘉興的途中,魚樂薇已經將御劍術教給了時遲殤,這段時間,時遲殤除了在城市中感悟紅塵,就是參悟御劍術。
卻不想,時遲殤剛剛飛出樓層,正要趕往頂樓的戰場,那盤踞於頂樓的鬼霧中忽然傳出一聲怒吼,震得整座大樓顫動不休。
“龍組,是你們逼我的!”
“腐泥大陣,開!”
剎那間,已經將頂層完全淹沒的鬼霧轟然炸開,密密麻麻的泥漿水宛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這些泥漿水似是蘊含極強的腐蝕力量,一層層的地板全部都被那些泥漿水洞穿,飛濺到各層樓那些普通人的身上。
恰好飛在半空的時遲殤自然是首當其衝,好在他反應極快,背後兩片羽翼展開,上方雷光、白焰、寒霧三者交匯,撐起了一道隔絕外物的力場,也將那些泥漿水全部阻隔在外。
而隨著頂樓鬼霧的炸散,樓頂戰局也落入到時遲殤眼中,鐵鐮、李劍峰、浩翔等幾十名男男女女分散在頂樓各處,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有一些傷勢,而鐵鐮和三名男子則是站在一起,將一名黑袍男子包圍在中間。
那黑袍男子用帽子遮住上半邊臉,看不清容貌,身軀上蒙有一層厚實的鬼氣所化的霧氣,其中無數蒼白而猙獰的面孔若隱若現,不時發出讓人心顫的哀嚎。
抹去唇角血跡,黑袍男子放聲狂笑:“鐵鐮,現在整棟樓的人都被我的腐泥侵蝕,怎麼,還要鬥嗎?”
在他面前數米處,鐵鐮臉色鐵青,他身為龍組嘉興分部的負責人,若是這一整棟樓的市民都被這鬼手化為腐屍,他的罪過就太大了。
見他不語,黑袍男子又看向同樣包圍著他的其他三人,獰笑道:“千安宗楊志,陽神門羅寅嘯,吳越府王樸,很好,我也記住你們了,敢招惹我金石門,今後我一定會一個一個去拜門,讓你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和鐵鐮一起包圍鬼手的,赫然是嘉興三家頂尖大派的高層,除了楊志是千安宗的副宗主,羅寅嘯和王樸都是陽神門和吳越府的宗主。
此刻聽見鬼手的威脅,這三人都是面色難看。
這鬼手全盛時期可是真形期的強者,若不是之前被龍組杭州分部的強者重傷,實力劃落,光憑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資格來圍剿對方。
“還不讓開?”鬼手舔了舔嘴唇,冷笑道,“看來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真是不知道後果嚴重吶!”
話音未落,鐵鐮已經臉色大變,正要喝阻,下方已經傳出數百聲泥漿崩碎的悶響,一樓和二樓那些剛剛被泥漿水侵入身體的市民俱是慘嚎著跪倒在地,從體內瀰漫出透著腥臭味的泥漿,將他們全部包裹。
不過數秒時間,那些泥漿紛紛流淌散開,裡面的市民居然已經變為一個個面板枯朽,兩眼無神的腐屍,聲音沉悶地嚎叫著,爬起來朝著四周倖存下來的人撲去。
低頭望見這一幕,時遲殤面色鐵青,這就是鬼手的腐泥大陣,一旦被腐泥侵入身體,就會被化為這種腐屍,猶如電影中的喪屍一般。
“鬼手,你該死!”
吳越府府主王樸雖然沒看見下方那一幕,但是憑著那無數聲嘶吼,就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頓時一聲怒吼,揮動長刀朝他撲殺過去。
鬼手獰笑一聲,身周鬼霧中驀地探出七八條手臂,每條手臂末端居然不是手掌,而是一個個正在淒厲哀嚎的頭顱,張開嘴巴,吐出七八道化為實質的怨力,打在王樸長刀上,發出陣陣錚鳴,也將他攻勢阻下。
“腐泥已經入體,無法化解,殺吧!”
千安宗大長老楊志嘆息一聲,運轉道力,打出一道道閃電鏈。
陽神門門主羅寅嘯是一位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眼鏡,容貌俊秀,身材修長,頗有玉樹臨風的味道。
此時,羅寅嘯亦是嘆息一聲,看了眼鐵鐮,淡淡道:“犧牲這麼多人,更不能放過鬼手。”
鐵鐮聞言點了點頭,也不掩飾心中殺意,背後一對鋼鐵凝結而成的羽翼驀地展開,縱身撲向鬼手。
瞧見他們四人居然仍是不願放手,鬼手心頭驚怒交加,不惜再度催動秘術,將五樓以下所有人都化為了腐屍,一時間,數百上千的腐屍浩浩蕩蕩,或沿著樓梯,或直接攀爬牆壁,一股腦地朝著頂樓衝來。
轟地一聲,楊志打來的閃電鏈將數個頭顱擊碎,只是那股怨念所化的力量也是循之湧來,幾乎將他體內元嬰侵蝕。
鬼手的本名已經無人可知,之所以被人稱作鬼手,就是因為他修煉的這門千手鬼魔神通,透過蒐集那些帶著怨恨死去之人的魂魄,化為一條條手臂,之前他最強時候,足足修煉出一千零八十二條手臂,也就是說,死在他手上的人至少就有一千多人。
“真以為你們吃定我了嗎?”鬼手被四人圍攻片刻,驀地一聲怒喝,一時間身周鬼霧接連探出上百條手臂,一張張五官扭曲的蒼白麵孔齊聲哀嚎,融合了上千鬼魂怨氣而成的戾念幾乎如風暴般爆發出來。
一時間,除卻羅寅嘯身周蕩起一層無形波紋從而擋住了戾念外,鐵鐮、楊志、王樸無不是眼角滲血地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