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盯著楚國,現在你的行動由我來指揮!如果老師對你有什麼指令,我不會隱瞞的。”
“知道了。”
“你可不要太莽撞了!那個大祭司的實力和聖人比怕是不相上下!你要是貿然闖進去了,那我們連給你收屍的機會都沒有了。”
……
東域,北境。
燕王登上連夜趕修的城牆,眺望遠方。
墨千機、老木頭、嬴先生、行先生紛紛登上牆頭。
鵲神醫沒跟上來,他還忙著緊急培訓。
“燕王。”墨千機先開了口,“你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知道一點,但不多!”燕王吐出一口濁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和北域的那個傳說有關。”
“燕王,你熟,你說!”老木頭往後退了一步,以示作聽眾。
“我知道的也不多,那幾位估計知道的比我還清楚。”燕王摩挲了一會身上的長袍,理了理思路,緩緩開口說道:“北域的信仰與咱們東域不一樣,和咱們這邊的天地三皇、人間五帝完全不一樣。”
“他們……”燕王感覺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和眾人解釋這個事情,“他們拜的不是人,是天!”
拜天這種東西並不奇怪,不說周天子,連老百姓面對冤枉事無處伸冤時,都會大喊“老天爺”,不過既然讓燕王如此難以啟齒的事情,恐怕不是拜天這麼簡單。
“他們把天當做了一種信仰。”燕王繼續說道,“在他們眼中,生存法則是由天定下來的。他們對天報以敬畏,對天表示足夠的尊重。他們認為,世間萬物都是由天賜予的,各物種之間應當是競爭而不是死鬥。哪怕是死了,也是迴歸了天。”
至少聽到這裡,暫時還沒有問題,眾人就耐心地聽著燕王講吓去。
“據說數百年前,當時還是前朝商的附屬國的周,不知不覺間就大興了。諸位都是‘九州大計’的知情者,周能不知不覺間自己做大,固然是有足夠的氣運支援。”
“可是問題來了,文王武王周公後來收服各國的時候,各附屬國的實力其實都不弱!甚至是當年的中原霸主——商王朝。國力根本不輸周國分毫!可週國就拿下了商王朝,成為了現在的天下共主!”
“臣屬國挑戰霸主本就是大忌!可既然商王朝的實力不弱,那麼周國能贏的原因很容易就找到了。”
“氣運!”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了。
“當年武王伐紂,出兵到結束統共就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燕王這才反應過來,他一直在說他的老主子的事情:“而這一年半的時間,北域則是六月飛雪。這雪一下不要緊,一下就是大半年,草根都凍壞了!”
“來年春天的時候,北域的牧民以為會有新草長出來,結果又遇到了風沙漫天。這一吹不要緊,一吹就又是半年。半年過去後,又到下雪的時候了!這麼來回折騰,羊都餓死了。那一年半載裡不少人家中沒了食物,就結隊出去找吃的,結果……”燕王說不下去了,不知不覺對拼死搏殺的敵人的先祖表示同情。
“那一年多來,他們無數次向天禱告,向天乞求網開一面。可是沒有任何效果。後來,當時的那個大命就說了這麼一件事。”燕王緩了緩心情,繼續說道:“他說天太高了,牧民觸及不到那個程度。不如把民意集中在他那裡,再由他轉告天,畢竟他是大命。”
“後來武王統一了中原,正好這個時候,北域的災難結束了。北域那些愚民便以為是當時大命的功勞,加大了對大命的崇拜。後來,這種崇拜逐漸變得畸形,越來越多的人把對天的敬仰轉到對大命的崇拜上。不知不覺間,北域的圖騰改變了。”
“後來當時的那位大命覺得時機已到,便將大命之位傳了下去,自封‘大祭司’,繼續接受牧民的敬拜。”
“等等!”不知什麼時候溜達上了的鵲神醫發現了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那之後呢?我可不信後面北域沒有災難!”
“每一份祭拜,那都是一份氣運之力。雖然不多,但是基數龐大,有了當初一開始的氣運之力,大祭司就可以調動氣運之力去鎮壓災難。災難平息後,牧民就會認為是大祭司的功勞——這次當然是他的功勞,所以他就備受牧民的信仰。”
“從那之後,北域的信仰就變了。哪怕後來大祭司故去了,但是大家還是把他當作信仰。有了氣運之力的扶持,他的魂魄才能一直不消散。”
燕王停下了話語,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把他知道的說完了。
“所以……”墨千機覺得喉嚨發乾,“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活了七百多年的老怪物?”
“貌似是的。”燕王也覺得太玄乎了,幾百年魂魄都不消散。可如果不是那個大祭司,似乎又沒有什麼能給他特別大的壓迫感的東西了。畢竟他可是連大命都交過手的。
“跟那個老怪物比起來,聖人、那位甚至是智者的年紀都不夠看啊。”鵲神醫不禁感嘆起來,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眼神——你不也是個老怪物嗎?
“其實我們大可以不用這麼悲觀。”哪怕聽到了對於接下來大戰中對手的驚人來歷,行先生還是保持著足夠的鎮靜:“七百多年的老怪物,這魂魄的實力太強了。他若是降臨了,肯定要選擇一個合適的依附物件。那麼那個‘軀體’的主人就可以不考慮了。”
“有道理!”燕王認同了這個說法,“如果真如行先生所說,如此強大的魂魄要依附,還需要有合適的軀體配合,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右侯是個廢人,自帶殘疾,排除;左侯老了,力不從心,排除;大命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