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域,槐谷。
一個身穿麻袍的小輩,一個身穿麻袍的老者,大眼瞪小眼。
不同於剛剛被老麻袍“趕”下山的小麻袍,這位後生的臉倒是褪去了幾分稚氣。
“你個崽子還好意思回來?回來幹嘛?”看到自家的好大徒,老麻袍的好心情頓時就不翼而飛了。
“回來看看老師您啊!”
大麻袍的表情倒還挺真摯的。
“這句中聽。不過,我不信。”
這徒弟入門少說都有十幾年二十年了,心裡想什麼老麻袍自認清楚得很。
“……”
“委屈啥呢?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當年你師祖在秦國那見過你,你又不上去打個招呼。搞的師祖都來我這問罪了。”
“嘶!”大麻袍倒吸一口涼氣,瘋狂擺頭環顧四周,“師祖走了沒?”
“得瑟吧你,早走了!”
老麻袍抓起一旁的杯子呷了一口好酒後,放下杯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要麼就多少年都不回來,要麼回來準沒好事,說吧!又要哪裡需要為師去擦屁股的?”
“……”
在您這個老師的心裡難道我就是隻會闖禍的嗎?正準備擦擦頭頂並不存在的冷汗的大麻袍心裡咆哮道。
“咳咳!”既然老師都問起話了,不管是不是拜託老師擦屁股也要入正題了,“北燕和南楚,老師打算先收掉那個的氣運?”
“南楚可不怎麼老實,先對付南楚吧。”老麻袍沒好氣地看著棋盤上那一排黑子。
“二師弟現在就在南楚盯著。”
“那最好不過了。既然我的二徒弟去了南楚,那你就去北域吧。”
北域?!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讓我,去哪裡?!那不就……那不就跟放棄了沒什麼區別嘛!
“……老師。”大麻袍的身子晃了幾下,直接跪了下來,“弟子入門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這些年……”
“哎!哎!哎!打住!打住!打住!”老麻袍渾身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頭疼得很。
在外人的眼裡,槐谷是一個神秘的地方。一來是老麻袍很有實力,備受世人尊敬;二來是槐谷的人不多,屈指可數。這樣一來,老師的知識短時間內取之不盡,也很少會有老師偏心這種情況。師徒關係和睦,各徒弟互相知根知底,也幾乎沒有什麼矛盾。這是令其它勢力十分羨慕的。
但是在老麻袍看來,他巴不得師門別這麼和睦。論年紀,他做三個徒弟的祖宗都綽綽有餘,現在還掉價地做老師。
更關鍵的是,很多時候,老麻袍覺得這三位才是祖宗。
“……九州大計還沒完成,老師這就把我流放了,是不是太早了。”
大麻袍的話語被一時打斷,但還是沒有徹底停下來。那誠懇的語氣搭配著給逝者臨終送別一樣哭腔,害得老麻袍差點沒忍住把棋盤給掀了。
“想什麼呢你?照你這麼說,前段時間你的老三還被我發配到南楚去了呢!”
“小師弟也在南楚?那邊就確實沒什麼擔心的了。”
搞清楚了怎麼回事,大麻袍的語氣瞬間正常起來,彷彿剛才那個哭喪著要吊死在槐樹枝頭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也快去燕國吧。燕國這次惹了北域,怕是頂不了多久。學宮既然沒什麼動靜,那就由槐谷去扛一扛。”
說起這話時,老麻袍狐疑地看向東方,嘴上則不停地叮囑道,“這次拖久一點啊,別想上次那樣……老頭子我都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沒命一樣地跑回來了。”
“徒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