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學宮,主殿。
“其實,墨某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大祭酒。”踏入主殿後,墨祭酒直入正題。
“請講。”淳大祭酒的耐心一向很好,哪怕前幾日才辦完白事。
“大祭酒是如何得知,會有人在那個晚上入玄龜閣,並且安排墨某和況祭酒一同去伏擊的?”這個問題可是困擾了墨、況兩位祭酒太久了,淳大祭酒雖然確實能力出眾,但是他又不是先知,怎麼知曉有人夜探玄龜?
淳大祭酒瞪大了眼看了墨祭酒一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這個你們就不必知道了,這事恕老夫暫時還不能回答你。”
“那真是太遺憾了。”墨祭酒沒得到想要的回應,有些失望,同時心中又留下了一個心眼。
“抱歉……對了,既然你來了,那問你個事,你看看如何。”話題一轉,把差點想轉身就走的墨祭酒又拉了回來。
“大祭酒請講。”雖然興趣寥寥,但是難得還有上司問下屬的,墨祭酒這會兒倒不急著走了。
“第三位祭酒,你有人選嗎?”淳大祭酒有些隨意地問道。
“還需要第三位嗎?”墨祭酒反問道。
居然是這種任命的問題,那您老自己決定就好了呀?墨祭酒一陣無語。
“巴先生屍骨未寒,你說需不需要?”淳大祭酒這會兒有點認真了。
“學宮已經夠亂了。”看到對方認真了,墨祭酒也開始認真了。
“就是亂才需要第三位祭酒參與管理。”
“人多才會亂。人要是少了,反倒是亂不起來。”
“墨祭酒。”淳大祭酒為難地笑了一下,“好說歹說我也是學宮大祭酒,給我這糟老頭一點面子行不。”
“罪過。”雖然說學宮的氛圍很好,因為包容的風氣允許爭論,所以各路思想火花的相碰才有當下的百花齊放局面。不過說句實話,和老同志如此爭論感覺確實不太好。
“無妨,這麼說墨祭酒是不同意老夫的提議了?”為了避免尷尬的爭論,淳大祭酒始終把握話語主權,把墨祭酒的意思提前說出來,這樣一來,墨祭酒接下來只能應下。然後淳大祭酒就能一直控制話語的主動權。
“暫時來說不同意。”果然不出淳大祭酒所料。
“嗯……咳咳咳咳咳。”淳大祭酒正要開口,結果忍不住一頓咳嗽。
“大祭酒!”墨祭酒看到大祭酒的臉色漸漸泛白,察覺到他狀態不對,趕緊把酒罐子遞過去。淳大祭酒拔開蓋子,猛灌了一口。
“多謝!”淳大祭酒的臉色又漸漸紅潤起來,也不只是酒的藥用見效了,還是因為喝了酒才臉紅。不過目前看來,估計兩者都有。
“大祭酒的病,真治不好麼?”得,淳大祭酒還不容易把持住的話語權就因為這咳嗽搞丟了。
“我這是,唉,年輕那會,到處去闖蕩。一天遇上了一夥人,那夥人武功強得很,那時也好,今時也罷,我肯定是打不過的。”
“所以大祭酒的腰上捱了一刀?”墨祭酒問道。
淳大祭酒的瞳孔微縮了一下:“你是如何得知老夫當年左腰挨刀了的?當年老夫遭難時你還在孃胎裡吧。”
“這幾日,我從大祭酒的走路姿勢看出了一些端倪。大祭酒雖然盡力去保持正常的姿勢去走路,但在墨家人眼裡看來,大祭酒的左腰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墨祭酒看似實在平靜地解釋,可實際上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機關之力?還是墨之千機意?唉,都不重要了。當年就捱了一刀,本來是外傷的,但是那人的刀上好像抹了毒,成了內傷,自那以後落下了病根子,搞得現在身子骨也有些撐不住了,勉強靠著槐谷的酒續一下命。”提起往事,淳大祭酒有些低落。
“所以……那夥人?”墨祭酒抓住了重點。
“我也不知道是哪夥人,這些年,說難聽點,我也沒少用私權去查,什麼都沒查出來。”淳大祭酒兩手一攤,也很受窘。
“可惜了。”沒得到答案,墨祭酒向大祭酒點頭致意,轉身便走。
淳大祭酒叫住了墨祭酒:“是啊,可惜了。不過啊,有件事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