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學宮,玄龜閣。
“我們是他叫來的,到頭來是他耍我們?”墨祭酒這暴脾氣準備爆發了。
“也不能這麼說,你之前不也說了嘛,沒準是其他人呢?”況祭酒接過剛才對方潑過來的冷水,潑了回去。
“那這也是個方向啊。我看啊,現在就他最可疑。堂堂大祭酒,夜裡這麼大事也不見他來幫一下忙,等人跑了才出來說要各學宮先生帶隊尋賊?我看啊,沒準昨夜的那人就是那老匹夫,不是他也是他同夥。”墨祭酒義憤填膺地說道。
“慎言慎言!”況祭酒嚇得魂都快沒了。
況祭酒不是害怕那淳大祭酒,是害怕學宮。淳大祭酒強不強,他們還看不出來。但是學宮之所以能當上東域第一,甚至壓過了神秘的槐谷、聖人居杏壇,絕對不可能只靠淳大祭酒,肯定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底蘊所在。
學宮一開始是齊國所創立的學府,是國學,本隸屬於齊國管理。後來學宮越做越大,對各種力量的掌控也得心應手,聲望傳播四海。不少諸侯國的官員都是從學宮走出來的,連有些諸侯國都不惜讓自己國家的公子以普通學子的身份進入學宮虛心學習。
後來,齊國發現學宮越來越脫離它掌控。無奈之下,齊國統治者提拔時任祭酒之位又是自家人的淳祭酒為大祭酒。作為最高階指定的一個新職位,大祭酒的實權凌駕於其他祭酒之上。齊國本想以此計幕後控制學宮,結果淳大祭酒升職後把學宮徹底做大,加上有神秘外力的干涉,學宮真正獨立,逐漸傲立於東域。
從那之後,學宮不再隸屬於任何諸侯國的控制,和槐谷、杏壇等一樣,成為了一大勢力,並且是公認的東域第一。
所以,對於學宮巔峰的來臨,淳大祭酒功不可沒。但是至於為什麼能夠壓過曾經影響整個東域教學體系的杏壇,甚至能壓過當下正在策劃且推動“九州大計”的槐谷,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況祭酒所忌憚之處了:學宮是東域第一,而且很可能有神秘底蘊,淳大祭酒又是學宮的話事人。這能不忌憚麼?
最重要的是,況祭酒想起了淳大祭酒先前說過的話:
“槐谷那位之所以不等學宮同意開始行動,主要是他也受制於人;而巧合的是,這也是學宮答應的最主要的原因。”
受制於人!不僅是策劃並大力推動“九州大計”的槐谷處於受制於人的狀態就算了,連一手將學宮做大的話事人淳大祭酒都受制於人?這人到底是誰,或是說這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
況祭酒感覺答案近在眼前,但又很遺憾的是,當他抬眸望去,答案又似遠在天邊,只能作罷。
……
東域,學宮,主殿。
午時。
“昨日即將入夜之時,有學子看到巴先生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住處,往西邊去了。”
看完學宮先生提交上來的報告,淳大祭酒讀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本大祭酒和兩位祭酒共同篩選出的,最後的線索了。唉!散了吧,這事我和兩位祭酒在討論一下。各位先生先去用午膳吧。”
“大祭酒客氣!”
待眾人散去,淳大祭酒轉身對二人說道:“這次真是辛苦兩位……”
“夠了,淳大祭酒!你還要瞞我們瞞到什麼時候!”
墨祭酒“噌”地站起來,俯視著淳大祭酒。而在墨祭酒的身旁,一條略有些乾瘦的手臂頓在半空中:況祭酒還是慢了一拍。
“淳大祭酒,”況祭酒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墨祭酒說話的出發點不太對,況某代他給你賠罪。不過啊,老夫也疑惑,夜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淳大祭酒在哪裡呢。”
淳大祭酒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緩緩地解釋道:“我說,夜裡你們在捉賊的時候,我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