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樣看來,皇上是想提拔我了,把這樣一件艱難的事情交給我,足可以看出一個人面對大事的能力,也許,他並不會真的殺我,而只是在考察我,不管怎樣,楊玉環那裡是必須得通報的,想著自己這樣一個落難的**,她不會見死不救?
皇上來了?
乍一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唐朝的心中也是吃驚。皇上不在華清池中和楊玉環洗澡,為什麼在這樣熱的天氣裡來到山東這塊乾旱之地?
但已經由不得他想這些,他只得慌慌張張的出去家駕。
他立即看到了皇上的車駕,金**的車鑾,車上一人身高膀寬,貌相威嚴,穿著一身鑲嵌著龍形的衣服,彩袖輝煌,十分的氣派,正是當今天子李隆基。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李林甫、韋堅這些朝廷大員緊隨其後,再後面則是高力士領著馬正章以及一干雄赳赳、氣昂昂的神策軍,隊伍之大,綿延十餘里。
唐朝哪裡見過這樣的大陣仗,以為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磕頭如搗蒜:“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這一磕頭,將額頭都磕出了血來,汩汩的直流,,老子本還打著求不到雨就溜的心思,現在皇上一到,將我的全盤計劃都架空了,我該怎麼辦?
但不管怎樣,這幾個表忠心的頭是應該磕得象樣的。
李隆基見唐朝這樣跪在面前,並沒有絲毫的嘉許之情,只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唐朝侍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揹著朕胡來?”
李隆基本來威嚴,再加這一怒,頓時像一隻威的老虎,轉瞬間就可以吃人。
的確,李隆基現在是想殺人,一雙大眼不停的在唐朝身上旋轉,似乎在找什麼地方下口一般。
糟糕!生了什麼事情?
唐朝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親自到山東曲阜西原來,但從皇上剛才話的口氣裡,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進讒言!
這恐怕還不是一般的讒言,而是致命的讒言,沒有身份的人話,皇上也不會相信。
是誰?究竟是誰?
這個時候,唐朝的心中如電光石火一般的閃過上次在道上遇刺的情景,那樣武功絕頂的高手都差得動,一定是朝中大有影響的人物——李林甫,是你這隻老狐狸嗎?
要真的是你,恐怕天下真的沒有人敢和你爭了,你手下不僅拉攏了中原名聲最響的鐵慕容,還拉攏了一個武功足可和鐵慕容媲美的高手為你賣命,明爭暗鬥,誰佔得了你的上風?
因為,唐朝可以確定,那天用一杆柳樹槍刺殺自己的人,絕不是鐵慕容,他曾經見過鐵慕容幾面,對他的身形相貌熟悉之極。
一想到是李林甫這**賊,唐朝的心中就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媽**,上次用夜明珠害我,我早該對他起防範之心,本以為訂立了互不侵犯的盟約,他就不會對付自己了可,想不到他還是放不過我,上次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算計了我,想不到楊貴妃救了我,這一次,貴妃看樣子並沒有來,誰能救得了我?
沒有人!
唐朝的心中雖然恐懼,但一種求生的意志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強烈,我靠我自己!
只有靠我自己!他悄悄的捏著拳頭,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
他的聲音忽然無比的冷靜,冷靜得使人想到他就是冰的化身:“皇上,我想您是誤會了,臣正在竭力求雨,一點都沒有胡來!”
李隆基心中冷笑,死到臨頭,還在狡辯,可大大的辜負了朕的一片心意,朕本想讓你幹這件大事,不成的話,看在楊玉環的份上貶了你的官。要是成的話再大加任用,想不到這小子倒行逆施,明知道求不到雨,幹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當著這麼多位朝中重臣的面,卻也要將他的罪名羅織出來,不然倒變成了自己小題大作了,緩緩的道:“唐朝,你到山東之後,整日不理求雨之事,住在營帳裡學習道術,此事想必不假?”
“回皇上,此事不假!不過,臣,,,,,,”
但李隆基不等他完,將手一揮,道:“不用多了,不假就行,那朕再問你,你不在曲阜龍王廟中設祈禱求雨,卻命令曲阜縣令帶兵到西原這乾燥無比只產石灰的地方挖掘石灰,此事不假?”
“回皇上,此事不假!”
知道皇上不讓自己辯解,索**坦然承認,心想,反正這些也是事實,爭也沒有用。
李隆基見他這樣老實的交代,心中倒是覺得奇怪,看他神情篤定的樣子,莫非真不是無理取鬧,但想到他一個二十的少年,又哪裡有什麼別的求雨的良策了,冷笑一聲,眼中全是殺氣:“朕還聽你命令山東府尹公孫禮給你大量採辦食用醋和麻袋,勞民傷財,可有此事?”
“回皇上,不僅如此,微臣還讓公孫禮將他以前製造的炮火七十座一起運來曲阜西原!”
這一回答,令李隆基的眉毛都豎了起來,這小子明知道必死,想死後留個好名聲,竟敢忤逆朕,倒不能全他的心意,冷笑一聲,強行按捺住想殺人的心態,反而微笑道:“此事不可理喻,公孫禮是個有用的人才,已經派快馬通報了朝廷,不然,朕也不會急著趕來,不過,朕立即命令他,一切都按照你的辦,朕也動了好奇之心,想親到西原看看,唐愛卿是怎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給朕求雨的。”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身邊執整理鞭的高力士道:“啟奏皇上,山東府尹公孫禮**來到!”
唐朝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告密的公孫禮,心中冷笑一聲:“,竟敢在老子的身後使絆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本來,這小子送了自己五萬兩銀子,他還當他是個軟蛋,一切只會乖乖的聽命,想不到竟揹著本欽差給朝廷打小報告。
但唐朝隨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不對,他好好的山東府尹,我這個欽差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沒必要使我的絆子啊,將來即使出了問題,皇上要砍的也是我的頭,關他什麼事,他又何必這樣打小報告,多生事端?
越想越覺得這其中蹊蹺甚多。
這個時候,公孫禮已經來到了皇上的車駕之前,行跪拜山呼之禮,居然和唐朝跪的地方就在咫尺之間。
唐朝心想,,這傢伙毫無武功,我一出手就可以宰了他,但心中卻是清楚的知道,皇上一到之後來不及下車駕就訊問自己,事情嚴重到了極點,可得好好應付,自然不是衝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