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豐有些傻眼,這怪力男明顯是個實力不俗的異人,而且似乎更像是以體魄強大生命力頑強著稱的妖神族。怎麼可能被自己這一團火焰就給燒死了?
還沒等陳新豐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與怪力男一起來的那幾位就不幹了。一個青面獠牙肥頭大耳,腦袋和身體一樣圓潤的女人嗷嘮一嗓子,聲震寰宇,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然後女人猛撲向陳新豐,叫著:“殺人啦!糟蹋大姑娘的畜生殺人滅口啦!陳新豐,你還我清白!還我奶奶和哥哥的命來!”
陳新豐下意識的想躲開,但這肥碩女子的動作卻快的不可思議,甚至不比他的靈緹犬魂相稍差。一下子將他撲倒,倆人在地上拉拉扯扯,這肥碩女人扯起衣服來完全是一副無差別攻擊架勢,不僅扯陳新豐的,也扯自己的。
場面簡直不忍直視。
同來的幾個人當中有個瘦小機靈的小廝,對著圍觀的人揚聲叫道:“大家快來看看吧,治學衙門的局長陳新豐,喪心病狂,當街殺人滅口,為了圖謀人家的祖傳寶貝,勾引了人家的女兒,壞了大姑娘的清白,為了奪寶還殺害了別人家的老奶奶,如今被人家堵在當場,又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做出這樣的畜生行徑還有什麼臉面當這個官兒?”
“應該把他送到治安衙門打官司去!”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立即引來一片附和。
又有人叫道:“治安衙門的張治安官斷案如神,如果陳大人真有冤情,相信張治安官一定能還他清白。”
“我看這幾個人未必不是仙人跳之流,陳大人如果問心無愧,就該拉著他們去治安衙門。”
陳新豐被那肥碩女人壓在身下,腦袋被對方兩顆梆硬的球體擠在當中,呼吸都成問題,哪裡還有力氣為自己爭辯。聽到這些言論後,他心中已然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張瀟是擺明了要把他弄到治安衙門去。
此時此刻,陳新豐終於慌了神兒,這幫刁蠻的惡徒根本沒把他這個東盟六品官看在眼裡。在這個要命的時刻,他忽然驚駭的發現偌大個奉陽城,竟然沒有一人能為他出頭。
北國朝廷已經名存實亡,王官集團早就被許笑傑給整成了空架子。城主府那邊更加指不上。奉陽的管理機構,以治安治學和秩守三個衙門為主。秩守衙門的主官白宗昌剛被張瀟打斷腿。治安衙門的曹大頭現在還躺床上呢,那地方早就爛透了,現在就是十八行的後花園。
治學衙門裡倒是有幾個府兵和東盟政府派給他的差役。但不知為何,外面鬧出這麼大動靜,那些殺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想到這裡,陳新豐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尾巴骨升起,沿著脊椎骨向上直達後腦勺。
在這一剎那,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什麼北國猛虎白宗元,又是什麼北線軍神許笑傑的,還有那個廣德書院的院長大才子,都不是這一方天地裡權力最大的那個人。真正的控盤大佬其實就是那條深潛於江湖市井中的淵龍。
什麼叫一手遮天?
那個人一句話,他經營三年的治學衙門就不在他掌控範圍內了。那人沒有來,從來都不是因為怕了他,而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真真正正的無視了他自以為是的謀略。
其實照今天的情形看,就算那個人走進了治學衙門,陳新豐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新豐徹底絕望了,甚至放棄了掙扎,死魚一樣躺在那裡,兩行淚水從眼角流出。
完犢子了。
今日過後,陳新豐這個名字將臭名遠播,這座城市裡他找不到任何幫手,離開這座城市,他要面對的很可能是許笑傑那口殺人不見血的獅心寶刀。
而那個人並不想殺他滅口。就目前而言,那人所做的只是把他搞臭,讓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毫無說服力。
殺了他只會顯得欲蓋彌彰,這麼弄卻是讓他身敗名裂。想翻身,除了投靠那人外,沒有第二條路走。
想到這,陳新豐忽然又活了過來。他奮力掙扎,大聲喊道:“我要去治安衙門跟你們打官司!”
瘦削機靈的小廝聽到這句話,先不屑的扁扁嘴,這孫子太慫了,這麼快就敲退堂鼓,白白浪費了本小姐後面的謀算。不過那人要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陳新豐說出這句話,這趟任務就算完成了。
“打官司就打官司,眾目睽睽,證據確鑿,就不信你還能翻過天去!”
只見她靈動的眸子轉了轉,那幾個外鄉人立即架起陳新豐,向著治安衙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