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和蘇小仙出現在東跨院,這裡激戰正酣。閒雲莊一眾高手正在圍攻虎獬妖。
仔細看,不難看出參與圍攻的異人都是五級以上的土系異人強者。他們結陣作戰,用重力場限制虎獬妖的速度,用自身的石牆防禦圍堵虎獬妖的去路,貌似已經把虎獬妖困在院子裡。
但在下一刻,虎獬妖忽然發出刺耳銳嘯,幾名土系異人紛紛呆立當場,其中一名異人被虎獬妖瞬間啃掉半個腦袋,那虎獬妖則毫不停留,從此人負責的方位突出重圍,直取圍觀眾人當中的某人。
有人大聲斷喝提醒:“莊主當心!”
廊簷下圍觀的眾人裡,一個白髮錦袍老者身後亮起一面圓盾器魂相,噹啷一聲,擋住了虎獬妖一記虎爪襲擊。
那虎獬妖借勢凌空一轉,咻的一下,鑽進了人群當中。
“不見了?”有人大聲叫道。
白髮錦袍老者正是莊主曹豹,厲聲喝道:“不得慌亂,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許亂動!”
下一刻,人群中猛然爆出一聲慘叫,人們紛紛側目,只見一個莊丁捧著另一個莊丁的腦袋正在大快朵頤。隨即身形一轉化作一團漆黑妖風盤旋而上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曹豹為首的人們紛紛四下裡觀望尋找,卻哪裡還找得到虎獬妖的蹤跡。
“虎獬妖修行有成,已具幻化神通,隨時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蘇小仙揚聲提醒道:“注意,當心你身邊的人。”
星空下,氣氛陡然變得陰森詭異,人們紛紛環顧自己周圍,下意識的跟身邊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請問尊駕是哪一位?”曹豹的目光循聲看過來,明知故問道。語氣十分不客氣。
蘇小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問道:“本官長安府總捕頭蘇小仙,這位是我的副手張漢,你們當中哪一個是閒雲莊主曹豹?”同樣明知故問,言辭之間更不客氣。
“老夫便是曹豹。”白髮錦袍老者神態倨傲說道:“敢問蘇大人有何見教?”
“好你個狗膽包天的曹豹,本官面前輪得到你這般無禮?”
蘇小仙神態威嚴,厲聲喝道:“之前本官追蹤那虎獬妖到此,為免傷亡,曾向爾等提出警告,汝麻木不仁之輩,只信邪教不信官府,以致於被虎獬妖突襲得手,連傷數命,造成如此嚴重後果,汝難辭其咎,身負重責,卻還敢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慚,想你曹豹,昔日不過是曹修道身邊一個狗使的奴才,何來底氣在本官面前犬吠?”
這番話說的難聽已極。蘇小仙是故意用言辭擠兌曹豹,給他扣一頂大帽子,一是為殺殺他的威風,二是掌握話語權。
曹豹聞言面色一變,便要發作時,心念一轉,又強忍下一口氣,拱手道:“蘇大人請勿動怒,家中驟逢鉅變,老夫心慌意亂以致禮數不周,怠慢之處切莫怪罪。”他這番託詞沒什麼說服力,之前張蘇二人到這裡的時候虎獬妖還沒開始行兇。
蘇小仙也並非是跟他計較怠慢的事,只是想要先聲奪人,在氣場上壓制對方,以便接下來掌控話語權。
“禮數週不周不過是旁枝末節。”蘇小仙擺手道:“眼前的大事要緊,虎獬妖行兇,長安府和治安衙門聯合辦案,降妖除魔刻不容緩,今晚我和張副總捕到此就是來捉妖的,還請曹莊主上下脅從配合一下。”
“理當如此。”曹豹不卑不亢問道:“只是這虎獬妖已經逃了,卻不知大人還要我等如何配合?”
“它不會逃的。”蘇小仙搖頭道:“虎獬妖貪婪嗜血,每次行兇必定有的放矢,不滅門不收手,它已經修煉有成,具備了幻化神通,很容易混在府中裝成其他人的樣子繼續行兇。”
曹豹道:“那可麻煩了,我這莊子裡有人丁數千,若一個個排查起來,恐怕到天亮也不會有結果。”
蘇小仙道:“沒那麼麻煩,虎獬妖行兇是有針對性的,它既然選了你們家,行兇的重點便是你們家人,只要把與你有直系血親的人集中在一起,那虎獬妖便遲早會露頭。”
張漢道:“曹莊主,你是不是已經死了兩個兒子了?”
曹豹嘆了口氣,道:“還有五個孫兒輩的也去了菩提光明天。”
張漢道:“曹莊主節哀。”
“張大人不必著相,本人並不哀傷。”曹豹卻道:“死亡不過是脫去這一世的皮囊而已,他們到了菩提光明天,下一世會去到更好的地方。”神態之間只有悵惘卻並無多少悲慼之意。
蘇小仙冷哼一聲,道:“這是什麼狗屁論調?事到如今,虎獬妖就要滅你滿門,本官不辭兇險辛勞前來捉妖保護你滿門性命,而號稱入教能保平安的菩提教卻不聞不問,你卻還心心念念想著菩提教的鬼話?”
曹豹嘿嘿冷笑,道:“此乃劫數使然,二位到來之前已經有客人登門,教主大人早預見本莊劫數,特派人通知我等做好準備,能活著渡劫是緣法,不能活下去便是劫數使然,吾心向光明故無恐怖,又何懼之有?”
蘇小仙聞言又驚又怒,信教能信到這個地步,簡直不可理喻。不禁問道:“這狗屁倒灶的話是誰跟你們說的?”
“是本殿下說的!”
黑夜之中,一個雄渾聲音從前院方向傳來,隨著聲音一起來的還有一條掛了三支金環的手臂,最前端是即便在星夜下仍熠熠生輝,煩著金屬光澤的拳頭,直奔蘇小仙當胸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