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仙州咧嘴一笑,道:“拼了他們兩個,夠本兒了。”臨戰進階是一把雙刃劍,固然能增加魂技提升異力,但同時也會給自身帶來極大損傷。
“我覺得還不夠。”張瀟笑道:“你穩紮穩打三十年積累的老本兒,被逼的臨戰進階,最後卻只拼下來一個天榜第十五和一個人榜十四,我覺得太虧了,咱們至少弄個天人兩榜前十的人物才能說夠本兒。”
“夠了,夠了。”溫仙州一邊笑一邊吐血,壓抑著剛才與楚無邪金光對劍氣時受的內傷,續道:“咱老溫是寒門出身,這天上的幾位卻都是世家門閥的天之驕子,臨死前能拉著泰興厲氏的厲鴻逵和崇州伏氏的伏寒山陪葬,怎麼也不虧了。”
又道:“瀟哥兒,老哥哥知道你還有逃命的手段,你走吧,我擋住他們!”
琴音瑟瑟,散出一股雍容又無情的精神威壓,令人不自禁的生出對方是堂皇王者,自己無論如何難以匹敵的絕望之念。而溫仙州重傷之下,已很難守住本心鬥志。
戰術可以彌補一部分實力,但如果力量對比差距過大,終究不能扭轉戰局。
楚無邪和白璋平都是天人兩榜前十的人物,他們的魂力修為雖然還達不到半步聖人的地步,但也不會差的太遠。隨便哪一個都不好對付。與這樣的人物抗衡,一招一式都需極大消耗。
張溫二人雖然憑藉默契和戰術,在白璋平和楚無邪兩大強者眼皮底下連殺對方兩人,但此刻的狀態比之最初時卻有天淵之別。而天上那幾位,其中最強大的三個卻還是神氣完足,處在戰力巔峰中。
張瀟還沒有修成真正的不壞大圓滿,全憑真氣護體才能抵禦異力攻擊,破對方的元素護體魂技也需要真氣。一旦真氣耗盡,不能及時補充,攻防兩端的能力都會大大減退。
“你忘了當初我在崇山城裡立的規矩了?”張瀟道:“將不怕死則卒不惜命,為將者衝鋒在首,斷後在尾,這規矩是我親口定下的,今日豈有置袍澤於不顧的道理?”
“兩百騎軍兄弟已平安撤離,咱老溫是北軍副帥,不是軍卒,不需要你掩護撤離。”
“嘿嘿,你怕是忘了當初在崇山咱們打過的賭,只要我在戰場上,你就甘當我的馬前老卒。”
兩個人湊到一起,背靠背相互支撐,共同面對強敵。
寒霧結界消散了,溫仙州的魂相又可以導引異力入體,但是這個過程不會太快。
“你活著還有機會報仇,何苦兩個人一起戰死呢?”溫仙州說罷,突然身上金光凜然,似乎是告罄的魂力已經恢復,但其實只是迴光返照,張瀟看到他識海深處的青牛魂相萎靡不振,口鼻溢血,顯然是在激發最後的潛能。
“老哥哥,對不住了!”張瀟意識到不妙,忽然轉身,揮手一拳打在他的頭上。
溫仙州吭也沒吭一聲就暈倒在地。
“張瀟,事到如今,你莫不是想要一個人與我們為敵?”楚無邪好整以暇,浮空來到張瀟頭頂上方,居高臨下,宛如謫仙人,語氣輕蔑:“簡直自不量力!”
張瀟抬頭看著他,一腳將昏迷不醒的溫仙州踢上百靈戰車,呲牙一樂:“再殺一個,我就走!”
“還想再殺一個?”這句話讓一直自重身份的楚無邪動了真怒,“你還想殺誰?”
“就是你!”
聲到人至,張瀟忽然一躍跳到六臂神魔魂相伸過來的手上,受到陰神暗示的陰雪亭奮力一拋,張瀟足下借力一飛沖天!大喝一聲:“走!”
百靈戰車在陰雪亭的操縱下帶著溫仙州飛馳而走。
“我去追!”對面的秦驚羽藉助一件飛行魂器跟了上去。
張瀟來勢突然,兇悍決絕,但卻絲毫不能撼動楚無邪六十年磨礪生成的劍心,魂相稍微動念,魂力所及,一道劍光橫貫而至,對著張瀟當胸狠狠撞上來!
這一劍不再是劍氣劍光,而是楚無邪的器魂相凝聚異力生成的無邪劍本體。
“區區凡夫妄想逆天,雖愚卻勇,便讓老夫的無邪劍來送你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