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作為雲雷書院的院長，楚王無忌手下最重要人物之一，他有足夠的理由來此殺人。楚王無忌一直以來都渴望能得到蒼穹的支援取代漢王葉輝，如果雲雷書院這次能在道業盛會上有所表現，勢必會為他加分不少。
三弟不僅是陳無忌潛在的未來死敵，更是雲雷書院此次道業盛會中的勁敵。搶在廣德書院的隊伍進入長安之前，派出楚歌邪親自出手幹掉敖鯤鵬，並非什麼出乎意料的事。
劍氣綿綿不絕，縱橫成網，三弟被困在網中，每道劍氣掠過，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口子。只是金光閃過，那傷口便又迅即複合。看似無礙，其實消耗極大，三弟一直在用手中的器魂相竭力抵擋對方的劍氣。
張瀟看到這裡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這人必是楚歌邪無疑。三弟雖然新近跨過六級中境，進入到六級上境，但是同天下頂尖戰力比起來，差距還是不小啊。
疑似楚歌邪的劍客一語不發，只是一味的出劍，眼看短時間內難以殺死三弟，他忽然身影一錯，刷啦一下又分出了三個分身，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站位，將三弟困在當中，出劍頻率頓時快了四倍。
“道有高下之別，術無深淺差異，運用得當，低階異人未必不能對高階異人造成殺傷。”張瀟目不轉睛的看著三弟那邊，隨口回應著歐桂花的質疑。
“你可能對半魔人的可怕缺乏認......”歐桂花的話沒說完，就被那邊突然發生的一切震驚的啞口無言了。
就在她質疑低階異人組成的虎衛隊能否阻擋對方的時候，碼頭上的小鐵車紛紛發出砰砰的悶吼，但見數十團白色粉塵從那黑管子裡噴出，那些粉塵團在空中相撞散開，形成了一個圈子。
猛獁巨獸一頭撞上這個圈子，頓時四腿痠軟無力，猛地栽倒在地上。
漫天粉塵籠罩下，伯爾尼三兄弟從猛獁巨獸背上跳到地上。還沒等他們站穩當，就見一個矮個子羅圈腿的傢伙，手提雞爪鐮刀鬼祟的鑽到他們背後。揮刀斬在三兄弟當中一個的後背上。
血光崩現，中招者立即轉身揮出一拳，鬥氣成拳，呼嘯而出。但那個猥瑣的傢伙已經伏地如遊蛇離開了之前的方位。
首陽山這邊的虎衛隊之前是路易帶隊的，因為要把他調到西邊，便將朝吹鎧弄來接替他。隨著首陽山的局面發展在十八行內部越來越重要，這邊的護衛力量也跟著水漲船高。朝吹鎧的實力和智謀都勝過路易很多，顯然更合適這個位置。
“那粉塵是什麼毒素？”歐桂花驚訝的問道：“怎麼伯爾尼兄弟好像看不到了似的？”
她當然不知道那些粉塵是含有大量汞和砷的工業廢料，以酸鹼物性的顆粒催化，普通人吸入一點點就足以瞬間致命。異人生機強大，但眼睛卻是最脆弱的地方，稍微接觸就會導致失明。
這東西不是張瀟的發明創造，而是工匠們用血淚生命總結髮現的。瀟哥最多是提供了一個構想概念。那小鐵車叫做風炮，有個氣缸，手動柱塞增壓後透過高壓將紙包的毒煙彈打出。一兩門不管用，多了就厲害了。
張瀟沒那閒工夫跟她細說，只是讓她留心看著就是了。
“沒那麼容易的。”歐桂花道：“就算毒瞎了他們的眼睛，那個級別的強者只憑感知力也能保持戰鬥......那又是什麼？”
說話的工夫，碼頭上的伯爾尼三兄弟背靠背站在一起，紫黑色的鬥氣升騰形成個保護罩，有漆黑如墨的氣息滾滾而出，不斷擴大著範圍。正是三兄弟當中那位暗黑系元素異人在發威。那黑氣所到之處，磚石為之瓦解，草木頓時枯朽，房倒屋塌，一切有機物質都被破壞。
眼看著黑氣如水就要流淌到船上時，碼頭旁的峭壁上忽然亮起一道光，筆直的照在三兄弟身上。緊跟著鋪天蓋地一張大網由投石機發出的四塊巨石帶著兜頭罩下。
與此同時，負責操作小鐵車的虎衛隊成員們迅速將一根根大鐵錐塞進風炮口。
朝吹鎧一聲令下，數十門風炮一起發射，幾十根三稜透甲的大鐵錐在高壓巨力的推動下化作流光射向伯爾尼兄弟。鬥氣護罩連遭重擊，轉瞬便煙消雲散。
“哎呀，可惜！”化名歐桂花的夢露下意識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張瀟釋出陰神，提著‘五百載’凌空而至，烏光掠過，在歐桂花驚駭目光注視下，三顆人頭高高飛起。
‘五百載’毫不停留，帶著三個半魔人的一腔血光，徑直掠向疑似楚歌邪的劍客，連破劍氣十九道，斬在那柄雪亮的長劍上。瞬間釋放兩道氣穴儲存的真氣，‘五百載’勢如破竹將長劍斬碎，刀光一往無前直入那劍客額頭。
那人的臉碎了，接著是脖子，一直蔓延全身，頃刻間破碎消散的乾乾淨淨。
張瀟猛然抬頭，殘月當空，一道人影凌風獨立，手提一柄殘魂斷劍......
今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