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的陰神自然是不在乎。這老怪物果然不是好鳥,上面所謂的仙人臺其實就是個玻璃泳池。登上去的,無論是一洞部的神魔還是其他人,全都被秦流雲和白蘭度給暗算了。
“少年人,你本不是這道局中人,本仙念你腹中才華不俗,有意點化於你。”秦流雲說道:“這樣的機緣可不常有,你若再遲疑,可就要自誤了。”
“我在等人。”張瀟道:“我受邀而來,邀請我的人還沒到。”
“你在等的人是關鬥吧。”秦流雲道:“那畫皮老賊與你是怎麼認識的?他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要被畫皮老賊的假象迷惑了,他那張臉是自己畫上去的,其實這老賊靈相法身早已枯朽殘破......”
“流雲老賊,你挖的一手好牆角。”高天上忽然有人叫道,聲音正是來自關鬥,揚聲說道:“這少年人是我請來的當代詩仙,北地三千先生的高足,人家的本事未必在你我之下,輪得到你來招攬?”
“遭了瘟的畫皮老賊,休要用大話欺你家老仙。”秦流雲惡聲惡氣道:“這娃娃才幾年修行,你這死皮賴臉的老不修,跪舔後輩雷動也就罷了,連這麼個娃娃都要捧上天,真真可笑也。”
“老賊,你這話敢說在雷動當面,我算你是條漢子。”關鬥道:“他本來也該到了的,只是來的路上料理些事情耽擱了,不過遲到好過不到,該到的總歸是到了。”
“雷動來了?”仙人臺上的秦流雲嚇了一跳,道:“畫皮老賊,你莫不是瘋了嗎?”
關鬥道:“要說瘋那也是從你開始的,你我相交何止千載,我是真沒想到你會為了壓我一頭,舔臉去與神國學院合作,全然忘了當年東西方神魔大戰,你是怎麼隕落在奧斯卡之手的。”
張瀟站在臺上,用陰神傳聲給赤炎飛,命他關照好夢露,一旦有事立即離開,不必以瀟哥為念。
其實這個叮囑都有點多餘,赤炎飛忠誠於德魯帝國,對小女皇也是忠心耿耿,至於說擔心瀟哥就更是無稽之談。在赤炎飛心中,在場這些妖魔鬼怪捆一起都未必配給瀟哥提鞋。同樣的,又去叮囑了三弟和青龍周倉一番。
今晚這場夜宴透著古怪邪氣,貌似死海神魔內部出現了分歧。這幫妖魔鬼怪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實力強大之輩,要嘛異力修養高強,要嘛天賦異稟有獨特手段,要嘛就是精神修為高深,掌握了非人手段。
無遮大會的發起人是關鬥,但幕後人卻是雷動。這個秦流雲貌似也有自己的打算,雙方都是老謀深算之輩,爭執一起,恐怕就難以善了。這時候正應該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才是上策。
“此一時,彼一時,難道時至今日,你還覺得自己是大秦王朝的神魔天將?”秦流雲哈哈狂笑道:“畫皮老賊,你我都是棄子,都不可能回頭啦,與其活在從前記憶中,倒不如往前看看。”
“往前看一萬年,關鬥也不可能與你這無恥老賊同流合汙。”關鬥道:“那派克是什麼樣的鼠輩,你比我更清楚,還有那個連女鬼都不肯放過的白蘭度又是個什麼的樣色胚子,你也不會不知道。”
“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秦流雲道:“到了你我這個境地,不相信實力,難道要去相信仁義道德?”
關鬥道:“所以你就豁出老臉去跟死仇奧斯卡的後代晚輩們結交,還安排了黑曇老鬼去設伏截殺七幻女?”
“你不也在設計阻撓謝璧接近這裡?”秦流雲呵呵笑道:“怎麼樣?後生可畏吧。”
“謝璧拆了雞鳴橋,但他過不了永珍雷池。”關鬥道:“而你也逃不出匯龍寶珏!”
“哈哈,事到如今,畫皮老賊你已經棋差一招,這些忠於你的邪門歪道都已經被我擒下,剩下的要嘛不成器,要嘛是心向我的,而你所謂匯龍寶珏連法訣都不全,你還想拿什麼來翻盤?”
二人對話,聲震長空,陰神聽得十分真切,但張瀟本體卻一無所覺。
看來他們兩個都有遮蔽聲音的神通。
瀟哥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這關鬥是雷動那邊的,發起大會是為了對付秦流雲,而秦流雲則心向神國學院一方,將計就計針對關斗方面的人馬來了個大清洗。謝璧應該已經被釋放了,不過貌似在為神國學院辦事,或者那也是葉玄和神國學院方面交易的一部分。
謝璧拆了雞鳴橋,但是受阻於雷動。
問題是雷動為什麼這麼做?
難道他是想幫我?
張瀟不得不生出這樣的疑惑。
“流雲老賊,你不會真的認為雷動會一直被謝璧纏住吧?”
關鬥語氣不屑說道:“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鼠目寸光,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秦流雲忽然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道:“謝璧的實力當然能纏住雷動,除非......”他說道這裡悚然一驚,變色道:“難道?”
“嘿嘿。”關鬥笑道:“九龍謝璧何等人物,又豈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你們以為掌控了龍女戰仙就能控制他,豈不知婆娑天奴早就在雷動暗助下脫離了神國學院的掌控,而謝璧只有見到雷動才會知道他真正的使命。”
話音剛落,就聽轟隆隆之聲響徹,碧遊仙宮忽然搖搖晃晃拔地而起。
竟有一人在用手將這巨大建築物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