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準時機,剛好張瀟一腿將赤須陀踢的倒退數丈,王箭毫不猶豫射出這一箭。
一聲銳嘯破空而至,赤須陀不必看便意識到這一箭的威勢不可小覷。他先在拳罡上密佈紫府鬥氣,揮拳成盾硬接了這一箭。整個人被巨大力道壓迫後退,足下在地面上拉出兩道深深溝壑,直至沒膝。
不等赤須陀從第一箭的壓迫下恢復,第二箭緊隨其後就到了,這一箭射的是赤須陀的咽喉。
射出這一箭的時候,王箭用魂力導引異力灌注無影弓,一把龍形長弓在手中瞬間生成,念力所至,弓開滿月,借混元乾坤環凝聚銳金元素形成第二支箭,彎弓搭箭對準赤須陀就是一箭。
赤須陀故技重施,仍然將拳頭鬥氣化,揮拳成盾阻擋。
咄的一聲!
這一箭竟刺破他的紫府鬥氣防禦層,深深貫入骨頭中,刺穿拳頭,箭鏃鋒芒堪堪命中咽喉。
第三箭又在王箭手中生成,但是她魂力有限,已經拉不開龍心寶石改造過的器魂無影弓。
這三箭,威力是疊加的,消耗魂力卻也是同樣倍增模式。
第一箭最容易,第二箭次之,以王箭現在五級中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拉開第三箭。
赤須陀拳頭受傷的一刻已經意識到城頭上那把弓的巨大威力,在不確定王箭實力情況下,還要面對張瀟這個勢均力敵的強敵,一邊惡戰,一邊還要記掛著西邊的戰事,種種不利因素下,終於讓這個平生未逢一敗的西陸名帥生出的退意。
張瀟一看他被王箭兩箭射退沒有立即殺回來,便料到這廝心生退意了,機會難得,豈會容他就此逃走。足下一點,真氣在腳下炸開,人如炮彈一般彈射過去,拳打腳踢,勢如風雷,緊緊將狀態開始走下坡的赤須陀纏住。
赤須陀越打心越虛,他獨戰張瀟本就沒什麼優勢,現在還要隨時提防著城頭上威力不可小覷的冷箭,分心兩顧之下,紫府鬥氣的消耗更加劇了。又與張瀟纏鬥了一會兒,終於漸漸感到神疲體乏。
偏偏就在此時,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兩個黑點,高速疾馳直奔厚土王城而來。從出現到近前,黑點幾乎是轉瞬之間就成了滿面怒容,氣勢滔天的楚王無忌,只見他毫不停頓,飛身出現在赤須陀身後,揮手一個百倍重力場將張瀟按回地面,又一把拉住赤須陀手腕,喝了一聲:“隨我來!”
......
“擅謀一時之勝者不足謀萬世,真正的大謀略家應該是未謀勝先謀敗,並且能夠準確預見到敗後局面,未雨綢繆,用非戰之力將戰局扭轉。”紅衣男目光落在沙盤上,手裡的玲瓏棒遲遲空懸在上面,遲遲不能下筆。
小黑胖子在一旁默默看著,心中鄙夷,不管輸了贏了,反正你總有的說。
“大人的謀劃能力天下第一,奴婢相信,您永遠是最後的贏家。”一個身材高挑姿態妖嬈,美豔不可方物的白衣女在一旁說道:“那人雖然有些下乘手段,但終究難擋大人妙手天成下的滾滾大勢。”
“馬屁精。”小黑胖子不屑道:“你不嫌肉麻,我都替你臉紅。”
紅衣男一揮手,神鞭在小黑胖子臉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但很快就恢復如初,小黑胖子疼的嘶嘶吸氣,捂著臉卻敢怒不敢言。紅衣男白了他一眼,道:“天機盤所示卦象雖有變,然而真相未明,大局未定,輪得到你幸災樂禍嗎?”
小黑胖子心裡頭喊冤,老子就說了一句馬屁精而已,什麼時候幸災樂禍了?不過能看到這廝這麼難看的臉子,大概是最近五百年裡最快樂的事了。
紅衣男轉臉看白衣女,微微一笑,道:“還是小白你明白事理。”
白衣女頓時受寵若驚,連忙伏地磕頭,道:“能得大人誇讚一句,小白便是立即死了也在所甘願,小白對大人赤膽忠心,絕無二意,大人為厚土王城事煩憂,便是小白的煩憂,小白為此憂心忡忡,在此懇請大人准許我前往厚土王城,為大人打探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紅衣男看著她,貌似聽的很受用,最後呵呵一笑,道:“你這妖女真是天生的迷惑人心的尤物,你心裡惦記著那青龍化形之人,本座豈會不知道。”
“大人神目如電,洞燭觀火,小白這點微末道行在大人眼中自然是無所遁形。”叫小白的白衣女跪地不起,又道:“小白的命魂真性在大人手裡,生死全憑大人一念之間,您派我出去,還可以借小白之眼親自觀察厚土王城局勢......”
“起來吧。”紅衣男打斷小白的話,道:“你說的不無道理,眼見為實,總比看著雲裡霧裡的卦象推測可靠。”
小黑胖子又忍不住多嘴說道:“其實小人也願意將命魂真性賦予大人,與小白妹妹一起出去看看。”
紅衣男看著他,唇角撇起笑意,問道:“放你出去?合適嗎?”
小黑胖子愁眉苦臉,搖頭晃腦,不敢搭腔。
“別急,再過一千年,待你那魂相分身的真魂之力耗盡了,你就可以離開蒼穹了。”紅衣男調侃道:“到那時候,鐵牛耕田燈倒懸,人人千里眼順風耳,個個隻手屠龍,必定放你出去興風作浪。”
小黑胖子知道出去無望,嘆了口氣,道:“都關了這麼久,其實我早就洗心革面心悅誠服,大人怎麼就不信呢?”
紅衣男懶得搭理他,轉臉對面露期冀之色的小白說道:“情深不壽,多情常被無情惱,你呀,是個苦命人,既已化形成人,本該與從前徹底決別,我之前給你規劃的人生路多好,準你在長安開花樓下海,採陽煉魂,五級以上的異人任你採擷,才不負你這傾城妖嬈,偏偏你這麼死心眼,認準了那蠢物。”
“小白命苦也不苦,我爹爹隨神佑時代而去,卻讓我先遇到阿青用真心相待,小白做了錯事被雷神大人懲罰,卻再遇到大人如師亦如父。”小白眼中含淚,語氣真摯道:“大人准許小白北上,除了做大人的眼睛外,還可以隨身保護小姐周全。”
“你也曾是堂堂蠻族聖者,之前那般寧死不屈,連我的脖子你都敢勒,化形成人雖然實力大減,卻也堪稱女中魁首,這天下女子當中比你強的不過一掌之數,憑你的身份樣貌去給箭兒做個隨扈丫鬟,會不會太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小白連連磕頭,道:“女憑父母貴,小姐有王聖那樣的爹爹,又有您這樣的孃舅,便是公主也比不得,小白是低賤之人,能蒙您不棄收做家僕,已經是邀天之幸,只要大人同意小白所請,小白願今生今世守在小姐身邊,為小姐遮刀擋劍,萬死不辭!”
小黑胖子聽不下去了,捂臉流淚,他媽的,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族的話就是有道理。拍馬屁是個技術活兒啊。這番話別說紅衣男這向來好大喜功的鱉孫吃不消,便是咱老黑聽了也吃不消啊。
紅衣男果然被說動了,道:“痴兒啊,你這是何苦來哉呢。”點點頭,又道:“好吧,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