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的路無不是踏著血跡走出來的。”張瀟懸刀下馬來到叫許四錦的少年面前,寒聲道:“這裡是崇山西麓,你足下的每條路上都有蠻族或人族灑下的血,此地絕不是哄娃娃玩兒的地方,我是張瀟,我的刀也從不鬧著玩兒,你想要和我交手,首先得做好流血丟命的準備。”
“那又如何?”與許笑傑的模樣至少有三分相似的許四錦傲然說道:“南楚許氏沒有怕死的兒郎,我是許彥章的孫子,更不會怕你這個許笑傑的馬前走狗!”
“住口!”
一道金光突兀的從張瀟身後射出,沒有任何徵兆,牛頭蠹已經到了口出狂言的許四錦面前。
這少年不愧是新生代稚虎榜上第一人,面對溫仙州的突襲,竟還能及時現出三首雄獅的魂相,一獅頭口噴紅光,一獅頭做獅子吼,另一獅頭則撲過去咬牛頭蠹。
難怪這小子狂傲,這天賦魂相竟是多元素聖獸系魂相。可惜魂力級別差距太大,實戰經驗更是差老溫十萬八千里。假以時日或許能成大器,但現在還差點意思。
三首雄獅魂相咬住了牛頭蠹,但許四錦的面色卻忽然變得極其難看。眼看牛頭蠹金光大作就要將對手魂相重創。張瀟一擺手,溫仙州立即收回牛頭蠹,冷然說道:“小子,收回你的屁話,溫某面前,便是許彥章老師親至,也不敢放此狂言!”
溫仙州是南楚人,四十年前也考過雲雷書院的兵字科。彼時許彥章也只是雲雷書院一個年輕的教習。
張瀟笑道:“老溫,你太敏感了,他說我是許大哥的馬前走狗難道我就是了嗎?我與許大哥情同手足,八拜結交為異姓骨肉,此事天下人皆知。
據我所知許大哥的父親許彥平與這位小朋友剛提到的許彥章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這麼算起來,他該是你我的晚輩,咱們做長輩的自當有長輩的心胸,難道你我還要跟一個時刻把自家祖父掛在嘴邊的屁孩子計較?”
許四錦面沉似水,氣的手足發抖,他作為蒼穹稚虎榜第一人,魂相天賦出色,魂力級別在年青一代中不做第二人想。向來是天之驕子,眾星捧月的人物。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他有心發作,但剛才那一擊已經幾乎擊潰了他的三首雄獅魂相。如果不是張瀟阻擋,這個用牛頭蠹的老將絕對不在乎為那一句口舌之利把他引以為傲的魂相重創。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南楚叛臣之後,雲雷棄子,後來在蒼穹兵字科有一點小出息的溫巨牛呀。”錦繡紅袍,白髮無須的老者飛身來到近前,先對素還真拱手一禮,道:“咱家見過天賜子。”
素還真連忙還禮,道:“不敢當,仇大伴好雅興啊,怎麼不在京裡陪伴公主殿下,千山萬水到這裡有何公幹?”
“老奴奉公主之命陪三殿下來此見一個人。”仇笑痴翻眼看了看張瀟,道:“倒不曾想會在此遇到天賜子。”
素還真道:“素某湊巧與張瀟同行,不意倒耽擱了仇大伴的正事。”說著,做了個您請自便的手勢。
仇笑痴拱手稱謝,不敢有絲毫怠慢。
凌雲五子三男兩女,除了王妙不求上進暴殄天物浪費了絕佳魂相天賦外,其他四位皆是當代龍鳳人物。林道靜雖然不在天人榜上,但實力卻是榜首級別的。素還真作為天榜第三,同樣是實至名歸的半步聖人。至於魂相九龍壁,號稱九龍之力的謝璧,和聚會七星大天象的葉玄,更是連聖人都要敬幾分的存在。
仇笑痴得到素還真允許,轉而看向張瀟,道:“少年人,你可是白宗元的門婿?”
“不錯,正是張瀟,老公公在上,在下有禮了。”張瀟躬身一禮,又道:“家嶽在京城,承蒙老公公關照,書信往來經常提及老公公恩澤。”
“唉?”仇笑痴聲音尖亢,帶著雞蛋挑骨頭的腔調:“這不是挺明白事理嗎?剛才因何那般狂妄啊?”
張瀟道:“談不到狂妄,只是教育一下結拜兄長家的子侄而已。”
“該打!”仇笑痴冷笑道:“他是堂堂兵部掛了實銜的驃騎都尉,從四品的武官,豈是你區區一個治安官能教育的?”
他隔空揮手,連魂相都沒有用,卻打出一道陰風掌力直奔張瀟臉頰扇過來。
張瀟原地不動,在他準備抬手的時候已料敵先機,輕輕吐出倆字:“周倉!”
聲到人至,英武雄壯,氣魄不凡的周倉唰啦一下橫身攔在張瀟身前。同樣揮出一股掌風。
啪的一下!
兩股掌風撞在一起,結果卻是平分秋色。
仇笑痴吃了一驚,後撤一步,上下打量周倉,微微拱手問道:“尊駕是哪一位?”
周倉沉默不語。保持啞巴奴僕的人設,免得蠻族的直腸子大嘴巴藏不住秘密。
張瀟道:“老公公不必跟他浪費口舌了,他是我身邊的啞僕。”又道:“您別看他只是我身邊的啞僕,但本事卻不差,魂力六級,魂相赤血神龍,與您的蟒龍魂相相比並不遜色。”
“你小子少廢話,咱家是奉命來稱量你的斤兩的,讓這啞巴小子走開!”仇笑痴有點惱羞成怒說道。
他堂堂魂力六級上境亞聖修為的強者,雖然還沒到半步聖人,但憑著少年時的一樁奇遇,練就了一身強悍的神功,加上魂力增持,早把這一身體魄練得銅頭鐵臂,聖階之下無人敢小覷。
以他的身份與一個年輕的啞僕交手,實乃大大有失身份之事。如果還打輸了,那可就丟人丟到永安城了。
剛才掌風接觸的那一下,他已經覺察到對手雖然年輕,但體魄修養高深,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真是赤血神龍魂相,那便剛好與他的蟒龍魂相形成血脈壓制,縱然魂力級別比他差了一小階,也未必就會吃虧。
張瀟呵呵一笑:“老公公是長七公主身邊近人,又對家嶽有恩,晚輩豈敢跟您交手。”